是啊,赵语竹还是要嫁人的。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不是她们想怎样就怎样的,姜容卿有些惭愧,她虽然是为赵语竹好,可是她的思想犹如海市蜃楼,高高挂在空中,看得见摸不着。
赵语竹只是普通女子,她这辈子最大的满足,就是嫁达官显贵,相夫教子,否则,她也不会愿意一开始接近林盛安。
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强大,强大到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不在乎自己的贞洁,何不食肉糜呢。
姜容卿也软了声音,循循劝解道:“语竹,我理解你的境遇,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可是那个人决不能是林盛安,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你已经失了清白,就必须及时止损,你可是被他强迫了?别怕,有我在,咱们一起去报官,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会帮你的。”
虽然姜容玥曾经说过不是她设计的赵语竹,不过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赵语竹很有可能是被林盛安强迫了。
赵语竹却是一惊:“报什么官?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婚前失贞吗?姜容卿,你安的什么心!”
也是,失贞是大事,报官只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世道,清白于女子是大事,怎可公之于众,是她姜容卿思虑不周了。
“那就不报官,你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他,咱们日后再物色一位出色的男子,你还是可以嫁出去的。”
赵语竹闭上眼睛,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不会有男人不介意这个的,如果有人不介意,那恐怕也是个比当初的李执家境还要贫寒之人……”
她不敢赌,不敢赌有没有下一个李执,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李执一样出身一般逆天改命的,类他之人可遇不可求,是姜容卿命好。
“所以姜容卿,你有什么资格,闯进我的家里,责打我的未来郎君?”
什么?赵语竹这是在责怪她吗?姜容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语竹,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二公子就算有诸多不好,也轮不到你来管教。你明知道我注定要嫁给他,还与他恶语相向,难道是不希望我幸福吗?”
姜容卿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她有些悲凉。
是她一直在帮她讨公道,为了给她出气,差点被林盛安欺负,她没有嘘寒问暖也就罢了,竟然还斥责她有错。
见姜容卿愣在原地,赵语竹接着喋喋不休道:“是啊,你当然不希望我幸福,当日我执意退掉与李执的婚书,结果他现在飞黄腾达了,你却成了他的妻,姜容卿,你一定很得意吧?”
听着她的话,姜容卿只觉酸涩,一直以来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赵语竹变得让她越来越不认识了。
“原来……你一直这样想。”
她为了赵语竹这个好朋友,一直都是一腔孤勇,无愧于心。当初得知她被李执的婚书纠缠,是她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不断,她们母女求她出面要回婚书,她更是义不容辞。
聪慧如姜容卿,怎么可能没有过顾虑,这毕竟是赵家的事,她一个外人插手,就是越俎代庖,很容易里外不是人,可是她为了好朋友的终身大事,没有推脱。
姜容卿全身发冷,握紧了手掌,道:“赵语竹,你可不要忘了,当初是你和你母亲求着我,让我为你要回婚书的,是你自己不愿意嫁李执,我有什么可得意的,才过去两年多,怎么,就忘了吗?”
“呵,”赵语竹冷笑道:“你少装模作样了,怎么可能那么巧,我这边刚退完婚书不久,你就与他喜结连理了,说不定,你早就私下里见过他了,或者,你们当时就已经勾搭上了,你看着我不愿嫁,便顺水推舟,装着帮我的忙,实则是达成你自己的目的,姜容卿,我竟不知,你的心计如此之深。”
“赵语竹,你还真是可笑,我告诉你,我没有闲情逸致听你这些毫无根据的揣测,你若说我早就与他暗通款曲,就请拿出佐证来,若没有,请不要信口雌黄。当初我对李执的所有了解可都是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的,我推断他也许没你说的那么差,我还劝你多了解他一些再做决断,可是你非但不听,还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结果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何其荒谬。”
姜容卿深吸一口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们之间,已经不需要留情面了,她也不介意再撕掉最后一层遮羞布。
“且不论我到底有没有使手段,就算你与李执已经退婚了又怎样呢?并不影响你再找一个与你门当户对又德行兼备的男子不是吗?可你呢,你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错过了李执,竟然又看上了林盛安。赵语竹,我告诉你,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以为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来源于别人!”
“啪!”赵语竹重重给了姜容卿一耳光。
姜容卿捂着自己的左脸,面对昔日好友的恼羞成怒,也并不气恼。
“怎么,我戳到你的痛处了?”
这时,屋子的门被推开,来者是姜容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