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锐,太子和太子妃的次子。
说来也奇怪,太子这一脉也能算得上子嗣单薄了,不过放在他们李家一看,也算不上,李家子嗣都单薄。太子成家这么多年,孩子不是没有,但是大多长不大。谢寻书依稀记得,她很年幼的时候,偷着给太子算过一卦,好像卦文里显示,是他上辈子孽缘太重,这辈子算是一个血债血偿。具体因着上辈子什么事情,她没有细算,太累。
李承锐不是没来过谢府,不过他没有来拜访过谢寻书。兄长善妒,故而与兄长有关的人,他都尽量避开。所以他自幼倒是同他那五皇叔和六皇叔关系不错,但是也是尽量避开人前。
韬光养晦这四个字,李承锐是诠释的很好了。
谢寻书没有回绝,不过李承锐也并不意外。
“五皇婶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李承锐见她时,便以自家晚辈的身份来行礼了。
谢寻书也没同他客气,指了指边上放着的椅子,示意他坐。
“小太孙今日来,有何见教?”
“岂敢,五皇婶这是笑话我呢。只是今早五皇叔和五皇婶的婚期定了,我想着有一事一直想来请教婶娘,这才来的。”李承锐笑的时候,脸上的酒窝很明显,倒是让人减了几分防备。
谢寻书对他的话只听了一半,她是无所谓那些虚的,不过她也懒得知道这人今日来的真正目的。
“说吧,具体何事?”
“五皇婶五年前曾处理过一桩案子,我对里面有个证据不太明白,想请教。”
“你说。”
“最初的卷宗上面说,人是自缢身亡,如何后来五婶娘改了判词,说是被人勒死的。就是西街那个屠户的,那般的壮汉,几个人能对他动得了手。”李承锐见她说话干脆,便也不敢在绕东绕西。
谢寻书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是哪桩案子。她又回忆了好一会儿,对他道:“如何会问起这桩案子来?当初是因着刑部有人来问,我才去介入的。这案子说起来也不难,那屠户身子看着壮实,但是常年用药。再者,他的脖子上,除了绳子的痕迹之外,还有手指扒拉着绳子的痕迹,这种只有在外人或者说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样的痕迹出现基本来说,不会是自尽,而是他杀。再有就是,他的后脑勺,有撞击的痕迹。因为发现的时候房梁上的绳子断了,很多人只以为是屠户太胖导致他死后梁上的绳子挂不住导致脑后撞伤,但是后来发现,那人后脑勺有两处撞伤。据仵作推断,其中有一处应该早于脖子上的勒痕,人应该是被打晕了之后才勒的。种种迹象和证据,表示这人是被人杀死的。我记得后来这个凶手也被抓着了,不过让人比较意外的是,这个凶手是他娘子。你问这个我倒是还会记得一二,可若是再多,我怕是也记不起来了。”
“婶娘好记性,我后来看了很久这个卷宗,可是一直没想明白是什么道理。那个卷宗上写的倒是没这么明白,像是有人可以隐瞒什么。”李承锐说着,抬手朝着谢寻书敬了一下。
“好像是有点缘故,但至于是什么,你该问写卷宗的。这案子是公开审理的,不过他娘子那时候并没有重判。怎么,难不成是如今又有什么事情同这件事里的人搅在一起了?”谢寻书慢慢地记起了整件案子,但是那个屠户的娘子先前屡屡遭遇屠户家暴,后来又被一个高官看上,自然有人在后面搅合,前面的东西,定是有些操作的。
李承锐见谢寻书问,正想说,却听到谢言楠进来请安,便住了嘴。
“小姑姑,我阿娘做了些糕点,让我拿过来。”谢言楠将东西放在谢寻书的桌案上,这才朝李承锐打了招呼。
谢寻书听说好吃的来了,忙收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打开,是一碟马蹄糕。她将马蹄糕端了出来,放到李承锐手边的茶几上:“若是喜欢甜味,我让她们把桂花蜜拿来。”
“皇祖母做的桂花蜜,婶娘可尝过,味道极好。”小孩毕竟是小孩,见了吃的,这心思也移走了。
“樱草,你去拿。”
桂花蜜拿来,谢寻书将它倒在一个小碟子里。李承锐等着谢寻书夹起一块蘸了桂花蜜送进嘴里,这才敢拿起筷子。长辈不动筷,他是断不敢碰的。
“我小姑姑不喜欢太甜的甜点,所以我阿娘给小姑姑做的糕点都没什么甜味。”谢言楠解释道。
李承锐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一块还不忘夸赞:“可是好好吃唉。这桂花蜜一定是皇祖母宫里的,五婶娘,我可有猜错?”
“你是猫儿舌,确实是先前皇后娘娘赏的。”谢寻书这会子方才觉得李承锐还可爱些。不过看着他,自然不自觉会想起李鸿铠,眼里的光便暗了几分。
李承锐自小就对周围人的眼光敏感,谢寻书的变化他自然看在眼里。他将筷子放好,慢慢的走过来,走到谢寻书身边时,他很小心地向她作了个揖,然后对她道:“五婶娘见我,想来是会忆起我大哥的。我来赔个不是,今日是真的有事想来请教,不是想让婶娘不痛快的。大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