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清好奇道:“敢问…我是与霍将军哪位旧识长相相似,才导致霍将军屡次认错的呢?”
霍商抬起头来看她,眼神深切,含着仿佛穿越千百年的期许。
“你与我们定北将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宁珏随军时年纪尚小,定北将军走得早,他早已记不太真切定北将军的样貌了,此时听到霍商这么说,心中再次起疑。
姜家,要再查。
……
事有轻重缓急,霍商也没再继续这个忧伤的话题,引了他们去膳厅坐下,并吩咐人去做些吃食。
既然不是敌营,宁珏也放心下来,托霍商派人去城中善堂带了话。
霍商听宁珏轻声咳嗽着,忙倒了热水给他,“宥齐……殿下怎的到扬州来了,这天还没暖呢,定京城到扬州路途颠簸,殿下身子又不好。”
“霍叔叔还是叫我宥齐吧。”宁珏淡淡笑着,对待定北军旧人,他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温和,将此行目的与他们的先前的遭遇与霍商仔细说来。
霍商皱起眉头,“果真是南苑人!”
难怪他们最近接收一些流民总会遇到一些感觉不对劲的人,流民翻山越岭而来,缺吃短穿的,若是这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相比起流浪乞讨,能来寨子里有个暖和住处,吃上一口饱饭,他们必然不会拒绝。
可总遇到一些奇怪的人,他们形色诡异,穿着倒是破烂,可身手矫健,不像是饿了多时的样子。
当然对于霍商他们伸出的援手也果断拒绝。
暗中调查之下,发现里面有不少南苑口音混入其中,一开始以为都是南苑流民一起混了进来,却没想竟真的是南苑故意而为。
说到这里,霍商问姜以清:“姜姑娘可听到那紫衣女子叫什么?或者他们是否说过要做些什么?”
姜以清仍然沉浸在霍商说她像极了定北将军这件事里,她心下起疑,回想种种姜家夫妇所为,她也不由得开始陷入猜疑……
她从未想过自己不是姜家亲女这件事。
但也没想与定北将军扯上关系,因为从未听闻定北将军有子女在世。
思绪万千中,她被霍商的问题打断,这才回神:“从未,他们只叫那紫衣女子‘主上’,谈及重要事情也不曾透露半分,但他们在扬州城停留不到半日便跑了,那紫衣女子既是重要人物,她亲自前来……我猜可能会是寻人、或是取东西?”
霍商只根据他们描述的情况,便明白了个七八分,三人再次陷入沉思。
斟酌片刻,宁珏忽然开口问道:“霍叔叔,这寨子可是您建立的?”
霍商点头。
“当年您与一众定北军中人自请解甲离京,不再参与军中要事。但我记得当时朝廷给了很大一笔补贴,用于众将士安顿后半生,可您却……怎会沦落至此?”
听完宁珏的话,姜以清也有些讶然。
当年定国后,只听说一往无前的定北军也回了定京,因为定北将军阵亡,威明长公主深居后宫不再问事,骁勇将军封侯,云骁将军身残隐居,一时间定北军竟无一人合适接手。
但定北军威名在外,东杨又大势初定,一时间谁都想分一杯羹。
最后圣上让严家老将暂时接管了定北军,严家也是随宁氏征战,家里祖上也出过将军,严老将军忠勇,家风颇为严谨。
虽说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但严将军也见不得当时的圣上被架在火上烤的模样,明明已经平定天下,别为了权力迅速崩裂。
“虽说严老将军也一腔赤胆忠心,但定北军是长公主和将军一手带起来的,换了将,许多人心中定是不满的。”
想到种种往事,霍商语气中有些感慨,“好在圣上英明,准我们自愿解甲离去,许多人去往了北方。我本是不想离开的,我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的,定北军里待得久了就是家。况且定京城中还有长公主,还有其他两位将军,怎么说也是舍不得的……”
霍商顿了一顿,“可我有一次,无意中听说了一件事,当下决定必须要走。”
姜以清不由得往前倾了倾,满眼的好奇,宁珏抿了一口热茶,开口猜,“是因为将军的双亲?”
“是,也不是。”霍商面上犹疑,不安地捏紧了拳头。
宁珏也不催,只静静等待着。
姜以清见他如此犹豫不决,霎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尴尬了,慌忙站起来,略带歉意,“抱歉,是我影响霍将军了,我在此听闻这些机要确实不便。”
说着,她转身准备出去,给二人留下空间。
“等等。”宁珏手比嘴快,一下握住她的手腕。
见她转身,清亮的眸光看向他,似是在询问,宁珏才触电般松开手指,对霍商道:“霍叔叔,你说吧,阿清是自己人。”
霍商的眼神在二人中间转了一转,方才怅然若失追忆往昔的氛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