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孟师叔......造个东西,给陛下送去份礼。”
少年附耳过来,眼睛听着,渐渐地把眼睛瞪的溜圆。
他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小师叔,这是……”
“你去办便好,莫让枇杷知道。”
“二公子他……好的,小师叔。”少年欲言又止,小师叔原来也是喜欢玩笑的,如今中了毒,愈发深沉了。
“枇杷,他……去哪了?”
“小师叔这会忘了,二公子这会在上朝呢。赈灾如今有条不紊,灾民也渐渐安定,今日想来是要加嘉奖小师叔了。”
“我睡……迷了,竟也忘了,也罢,赈灾一事过去,宋枳风……也没必要经常上朝了。”枳风喃喃自语,眉头一皱,便让少年拿笔墨来写信,“写信给师祖,让谢……掌门写封信让枇杷回清霜。”
“师叔,二公子还是在这稳妥一些罢。”少年想要劝一劝枳风,毕竟这二公子与小师叔是一母同胞,亲厚些,再加上面容相似,对小师叔助益颇大。
“是非之地,哪有那么……好待的,有人扮作封漫河试探,便已经……是对他身份起了疑。可有查到那人是谁的人?”
“未曾查到,到王府那边线索就断了,未查到那人是进了清王府还是晋王府。”
“无妨,白白啊,继续在……暗处盯着。”
上官白白点点头:“方才新传来的消息,晋王清王暗中返京,已快至临京。”
“正常,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先按我说的去准备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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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个月便是年节,两位王爷的马车同至临京城倒也不算怪事。
只是上次归京时,王爷还是三位王爷,如今只剩两位,如无意外,将来继承大统的人便是两位中的其一了。
晋王生母为郑妃,郑老侯爷独女,清王生母柳妃,边疆刺史之女。母族势均力敌,妻族又皆是文臣之女。
晋王戍边多年,武定西域。清王却是闲云野鹤,四处游历,混得个逍遥的名头。因而朝中更偏向于晋王。
雪落风未停,百官已在城门列站。
“小宋相不是身子不行嘛,今日可还来?”
“谁知道呢?那位总是特殊些的。”
横竖来迎讨好两位王爷,不来迎得罪两个,不患寡而患不均,都碍不着她。
一辆马车从城中缓缓驶在不远处。下来的人着紫袍系玉带,站得笔直,穿得有些单薄。
月白少年扶她到兵卒面前,剩下的路便由她走了。
她走的并不缓慢,盈盈然带风,恰如其名。只近前同百官行了礼,“诸位大人,是宋某来晚了。”
“不晚不晚,小宋相来的刚刚好。”
寒暄几句后,枳风便走向最前,与之并列的,是另外四相。
震地之声渐起,远方林中惊起一阵飞鸟,雪仍纷扬,原就暗淡的天际透出一抹诡异的惨红。几十匹战马开路,黑甲卫红缨卷雪,兵戈坠地,有雷惊声。
两辆四驾的车马并驾,飞速的驶入城中。四匹西域的狮王骢,四匹吴地的飞霜骓。
嘉和帝畅行简朴,如今这场相迎,也只是给两位王爷备了薄酒接风洗尘。
可饶是简朴,大肃满朝文武也在此寒风之中瑟瑟缩缩地等了一个半时辰。二王的世子倒是未曾来,宁王也未曾来。
下马威,下马威,此时他们这群人,皆是给这两位王爷立威的。
晋王归海望,清王归海清,皇家人哪有善茬。
“呦,这位便是宋相闺女吧,早有耳闻。”先出声的是晋王,他一身烟色的大氅,剑眉星目,有些像嘉和帝,像个文臣,不像个武将。
宋睢接过话头,行礼道:“正是小女。”
枳风只微微躬身道:“臣宋枳风,参见晋王殿下。”
“长的跟宋相果真像,哪是宋相亲生的,分明就是宋相亲自生的。”说罢还拍了拍枳风的头。
晋王是武将,谁知道他下手轻重,吓得宋睢差点蹦过去拦,只是袖子被时琛给拽住了。
枳风没再接话,清王也下车打了声招呼:“五哥玩笑了,先前与小宋相匆匆一别,未曾想会在这临京城见到。说起来要多些小宋相救命之恩。”
枳风抬眸,清王的眼中浅笑。
“王爷天赐福祉,非臣人力所护。”
“说起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那时候闹腾的很。”晋王插道。
清王大笑起来:“说起来,你小时候我也抱过。再后来同你相见,你竟已是意气风发,逍遥自如的女侠。如今同你相见,高堂庙宇,本王瞧着也自有少年风流?可知是庙堂逍遥还是江湖逍遥?”
“人生于世,自未有彻底逍遥之事,家国恩仇,许要事罢抽身后,方可得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