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问嘛?我这个算天象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也懂窥心?啊?哈哈哈哈哈。”枳风大笑着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了柳夫人。
“跟儿戏似的。”湛星扶着枳风胳膊,翻了个白眼。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跟我回家好好解释。”
谢十灯默默跟在师徒二人身后,只有两尺的距离。他伸了伸手,枳风今日的披帛是停云纱做的,太滑太轻,他抓不住。
宋睢在他们身后,离着一个枳风觉得舒服的距离。
“谢……宋然殊,你跟在我后面干嘛?过来扶我啊。”
枳风朝他伸出右手,有些嫌弃。
谢十灯看了她一眼,还是伸出手扶她去了。
大热天还要两个人扶,真不嫌热。
宋睢看着三人,眯了眯眼,看到了些故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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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白云涧捅向我心口时,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我没死成,被你爹留在山下的人救了,看着太子倒台,入狱,自尽。”看着加在他父母的罪名一步步洗清,又压在太子身上,碎掉他所有的希望。
他没有对杀太子的儿女,宽宏大量的接受了对自己父母的平反。
然后好像忽然间,所有人都记起了他的父亲,那个封存十五年,不容被世人提起的罪人名字。
他们说他宽仁,温雅,说湛星像极了他的父亲。
然后他带着一张虚伪和煦的脸,去应对些叵测的人心。
不过湛星没告诉枳风,他轻描淡写的说与太子长子归海琉,这人一向尊重的父亲,在他养在京中的日子时,早早筹集了兵马谋反,全然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
杀人哪里比得过诛心,他又凭什么做那良善之人?
“白云涧?他动的手?”先前众人没敢将此事告诉枳风,只说白云涧家中有信,便回去了。
谢十灯同湛星四目相对,最后也慎重点了点头。
枳风没有预料中的大动肝火,只是轻轻的说了声“哦”。
然后在窗前的躺椅上,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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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和任风起顺利出关,悄悄托人带了封信给枳风,他们在晋王的大营里,循着哭声,找到了一个孩子,是失踪许久的商映。
陈困趁着人少,将他偷了出来,商队是先于几人走的,他们偷了孩子便快马加鞭的出关,走了几百里才想办法让去边境七城的西域商队将信捎给易家商铺。
无论如何,至少人找到了,山海众人都松了口气,得以喘息。
后面富贵又陆陆续续给枳风寄了许多信,都是些琐屑。
“阿映近来说的话愈发多了,对许些事都好奇的紧。反而阿起最近哄孩子哄的疲累,兴致怏怏,少了许多话。”
“今日碰上了一个骆驼商队,驮着香料和毛皮,商队的头带着一小袋彩色的宝石,我全都买了下来,可以让人镶在剑上或者床上。”
“我们经过了一个西域小国,走了两日便横跨它,去了另一个国家,不过此地的肉馕倒是好吃极了,师父、阿起、阿映全都吃撑了躺床上,非让我调配些山楂丸消食。阿映嗜甜,将其吃了大半……”
“还好带了许些水,不然我们在大漠里都要干了,水快喝完时,瞧见片绿洲,生草的地方要凉快多了。有几个老伯在周围种了寒瓜,皮薄水多还甜,买了许多,只是不好运送过去。不过我已留了许些种子,等待回去中原种给你吃,宝贝和白玉先前也喜爱极了。”
“虽然走的以前正经的商道,却也不太平,这道路是我祖父在时便领人开的,一寸路,一寸金,现下许多马匪在这条商路上,抢金子时,被阿起抢了……”
“今日无事。大漠里罕见的下了场雨,刚开始全是沙子炙烤过的腥味,等到了夜里凉透了,反而好闻了些。”
“沙漠里万点繁星,你若看到就好了。不过西域的天色和云,总归让人看不够。”
“有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想让阿起吹箫。阿起吹了一曲将人吓跑了。”
“路遇许些剑冢,冢主人应当不是商人,是剑客,埋葬在无人知晓的黄沙里。阿起还瞧见几个青光门弟子的碑,应当是十几年前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