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靠着他世家嫡子的身份,走一条并无荆棘的仕途路。可他没有,他心里有天理昭昭,有浩瀚山河。
这广阔天下,却是不缺这种人的,他们有理想,有抱负,不拘泥于出身,不困囿于环境。他们还在,大肃总归是有希望的。
“人各有命,我儿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没什么好可惜的。”这话也不知贺归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枳风。
若是出事的是她,宋睢可会因她而添白发?算了。
“山海也定会全力去寻小贺大人……”
“多谢。”
“某还有不情之请。”
“贺公是要问窥天机之事?”
“正是。”
“贺公自然知天机不可泄露,山海秘术因而用个窥字。管中窥豹,略见一斑。窥见的天机自然也是有变数的。我不知贺公要一个怎样的答案,但有些事并非能是窥见天机便能解决的。”
“某心中有数了。”
太子没有理由去在自己地盘上杀贺仪。枳风知道,贺相自然也知道。
一个与贺归谈完后,枳风又寻了处僻静的路上赏花,对面而来的侍女茶水泼上了她衣服,不过好在茶水只是温热,那侍女给枳风连忙道歉,说了处换衣裳的地方便走了。
“姑娘,可要去换下湿衣?”
枳风抬头看了看天,天高云稀,明晃晃的日头:“嗯?大热天,一会就干了。我又没带衣服。走吧,哪凉快哪呆着去。”
她午间未曾休憩,现下困的很,但总不好去人家家中做客找个房间睡下。因而想寻一僻静处的凉亭,坐一会,便走得快了些。过拱门时,枳风也未看路,径直着同一旁的来人撞上。
枳风揉了揉眉心,入目便是几双绣着金线的靴子,想来是几位王孙。她抬头正欲行礼,却见为首的那位后面,其中一位宝蓝华袍的公子,那人凤眼微敛,左眼角一颗小痣,平添几分风流。
带着分恰到好处的笑,嘴角还有一对小梨涡,和煦如春风。
几个王孙刚要张口,就见这位传闻中久卧病榻的宋家女,直接扑过去抱着宝蓝衣装的少年泣不成声。几人来的晚,还未入席,他们认出宋家女,无他,长的跟宋相有七八分像。
至于新找回来的这位,便是平日里都是挂着笑脸,却是行事都同人有些距离,防备而疏离。
谁料宝蓝衣装的少年却是伸出手来轻轻的给她拍了拍背。
待她哭的气不喘了,少年方才将人松开,掏出手帕给她拭泪,笑容温和中带着些忧愁。
“……星星,你能不能别笑,不好看,我难受。”
枳风不知该哭该笑,嘴角只觉酸涩,喉咙处卡了口气喘不上来,他还活着!
“不笑了。”
他也本就不爱笑,平日里挂着笑脸实在累人。
“炤堂弟,你要不先将宋姑娘送回去?”说话的这人是晋王长子归海宁,其身后的有晋王次子归海平,三子归海安及清王长子归海行,三子归海襄。
闻言众人倒也附和道:“是,此地风大,不好让宋姑娘吹风。”
湛星点了点头便扶着枳风走了,身后的几位王孙皆有些惊异,这人搀扶姑娘看起来但是分外熟练。
枳风有许些话想要开口,但不知无从问起,枳风侍女远远的跟在她二人身后,此地也不是闲聊之地,所幸她的徒弟还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还未到前厅,便有几个侍女匆匆来跑去,怎么了?片刻,枳风和湛星隔着花木瞧见宜阳长公主的长媳搀着宜阳长公主,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的要去干嘛。
这是发生了命案不成?
“星星,我们也去看看。”
湛星轻轻点了点头,扶着她跟着人群前去。
一群人到了后院,房门紧闭。
“听说是下人听到有那种声音。”
“宋相家的姑娘呢?”
“嗯?喊我干嘛?”
枳风被湛星扶着走上前来,宜阳长公主的长媳的脸色变了变。
可这房中确实传出了些闷哼声。宜阳长公主眉间一皱,让仆妇丫头推开了房门。
宜阳长公主的孙子柳僖倒在床上生死不明,谢十灯衣衫凌乱,连头上的发带都被扯下。若不是这人胸前平坦,颈部有喉结,单是那一张脸在长发映衬下,极易被认作枳风。
……
枳风忙扯了谢十灯在身后:“这便是贵府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