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收手吧,太子已死,晋王、清王不成气候,你又何须将事做的太绝?”
“那依表叔之见,阿朔应当如何?”那人一身华服,笑的谦逊却蹙着眉头,一脸的身不由己似的。
白髯老者看着眼前的王爷,忽觉有些陌生,他幼时虽是活泼淘气,可却是良善的,是他看顾过几年的孩子,如今他那温儒笑容的背后,隐藏的是太子之死,是任他也看不透的靖王爷。
“江南富庶,以此作为王爷的封地,可见陛下是偏疼殿下的,如今西北流民涌入江南。若殿下能使流民安居,百姓乐业,相信陛下也定能看在眼里。”
所谓亲不间疏,老者至今仍觉得有些手腕,又有些才干的靖王会是未来的君上,他揖礼一拜,稍稍抬头道:“至于太子之事,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自应当好好活着。所以殿下,收手吧!老臣会守口如瓶,让不该出现的事,烂在肚子里,随着老臣埋进棺材。”
“那,阿朔便依表叔所言。”靖王浅笑扶起白髯老者。
两人倒是相谈甚欢,送走了老者,靖王斜卧在榻上,一举一动,尽是天家风流。
“送走了?老家伙,当年的事居然能给我翻回来。”
一绿衣公子进来单膝跪在堂下:“送走了。”
靖王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他既说会将事情带进棺材,那便让他带进去吧!”
“是!”
“不该活着的人都没了,那便是时候该回江南了。至于那个老家伙,他孙子不是要大婚,让他看看吧,让他瞑目,一家人,不就是该整整齐齐?”
“卑职明白了。”
“让任风起盯着山海的人,他可有什么消息?”
“暂未传回什么异常,山海也未同其他两位王爷接触。不过前些日子,百里霜在余杭见过他。他们二人见王爷久久无甚消息,有些担忧,忙让人传讯问询王爷安危。”
“知道了,给百里霜传信,就说我不日便去余杭,把王府收拾收拾,琉儿便先在这呆着吧,讨他皇祖父喜欢。”
“是!”绿衣公子说完便退了出来,室内唯余靖王一人。
靖王倒了杯茶,手上把玩着西域的奇珍,按在某一个突出的红宝石,把件从中裂开,里面整整齐齐的安放着一小卷的纸条。
“啧,宋睢太碍事了……”
丰家正准备着丰谷月成婚事宜。隐沙唯一的公子,定安大长公主的曾孙,同江湖上近些年来新起门派鬼剑派的弟子联姻,江湖上也颇为关注这场盛事。
鬼剑派虽是近些年才兴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同鬼剑派的掌门和长老关系匪浅。其中便有山海曲无尘、清霜谢千盏、剑绝许无名、剑圣陈困、半月前掌门缪琼、玉菩萨明安,除去缪琼已然去世,其余几位多少也算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人物。
虽说是鬼剑派的小辈,这几位不一定来,但混个熟脸也好,人在江湖飘,谁会嫌弃自己认识的江湖传说多呢?
曲无尘隐世已久,原也是不必来的,只不过有些忧心枳风,倒是飞鹰传书道自己已从北海阁出发,让枳风几人在隐沙待些时日,以待他来。
枳风伤好后,便也同缪葦然一同帮着燕初青准备成婚事宜。
先前因青光少主之事,枳风决定素衣三月,但丰家婚礼,枳风又实不好素衣参加婚礼,任风起倒是出了个馊主意,让她扮成其他人的样子,这样便不算是她自己换作素衣。
不过白事总要给红事让道,枳风帮衬完,给燕初青添完妆,便不打算去参加婚礼,不是什么吉利事情,自己便先同缪葦然留在鬼剑派。
鬼剑派掌门听说她是曲无尘的徒孙,倒是对她颇为照顾,还讲了些早年旧事。丰谷月婚礼前日,丰家家主丰盛同儿子丰源回了丰家。两人回来便忙活起来,面上一片和乐欢悦,千秋便暂时止了问琉璃盏之事。
先前那位中毒的将军大抵是丰盛旧友,实在不宜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问。
富贵他娘自然也亲自来了一趟,带了许些贺礼。
“我待你表兄婚礼过后便回去,家中你爹忙得不行,你小子怎么追姑娘就那么慢!人家姑娘呢,在隐沙呢?”
富贵被自家娘嫌弃着,只得叹了口气,道:“不在这儿,娘,你怎么问那么多!”
富贵他娘白了一眼他,便出去同丰夫人聊天去了。
婚礼当日,千秋自然也是不宜再着白衣,皆换了身鲜亮的红狐色衣装。白云涧换了身牙色衣装。至于第五霁,看着缪葦然多数都是缃色衣衫,便也心机的穿了身同她相称的。连带着任风起都换了身花青色的圆领袍。
湛星自然同枳风一般,只帮了忙,不便去现场。
丰谷月骑着高头大马,火红衣衫,玉冠束发,玉面皓齿,格外英姿勃发。迎亲时,千秋特地扎了几针,骑马同丰谷月前来接亲,一身红狐色的行装衬得他如秋日朝霞,绚烂而美好。
燕初青也换了一身红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