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官府像是一早便预料到似的来了人,很快的收敛走了黄粱女的尸体。加上了太守公子的证词,定了黄粱女的罪。证明了山海被冤,赶在那位大人物来前,草草结案。
不管如何,霍大人的丧礼过后,众人便要启程前往四春亭。
“小叔叔又要出去玩!把宝贝也带走了!”易白玉怨念的瞪着地面,拿脑袋撞了撞千秋的腿。
千秋一把将易白玉抱起:“阿玉乖,小叔叔下次回来给你带些稀罕的东西。”
“富贵啊,吉祥坊里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姑娘?放心,你聘礼我跟你爹早就准备好了,都给你备着呢!什么时候把姑娘带回家看看?”
“还……还不急。”
“那姑娘遥遥一见,我和你娘便觉得亲切,她是什么人家,家中可有什么讲究?先前这姑娘是在浮云楼,可是掌柜的家眷?倒是没听说掌柜有什么亲眷啊!不过家在余杭这边更好了,方便亲家往来!”
“她不是掌柜亲眷,双亲不在身边,被师傅养大。”
“对对对,先前你说是江湖儿女,那不知她何门何派啊?家在何方啊,到时候求亲的时候,不得看看送哪处的钱庄、铺面当聘礼?”
“爹……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不急不急!你且说那姑娘何门何派,总得再去送些东西给人家掌门,师父,师兄弟什么的吧!”
“山海。”
“山海?山海不缺钱不缺宝贝,他娘,我是不是先前在北海阁、西海阁附近买了几个山头?”富贵他爹又道,“那姑娘是山海哪阁的?”
“七星阁。”
“七星……”易老爷的心忽然有些沉了下来,脸色也不比先前。
“爹?”
“无事,姑娘挺好,爹只是有些担忧。”易老爷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后又拉了拉一旁易夫人的手,仿佛这样会让自己心安一些。
“儿啊,你可知七星阁阁主是要接掌门之位的?”
“是,那又如何?”
“七星阁鲜少有女弟子,先前有位女掌门,是招赘成亲的。也不知是否山海女掌门都会招赘。”
“我不是还有三个哥哥?”
易老爷长叹一声道:“你个臭小子!你看看你到时候,你的聘礼会不会变成嫁妆吧!”
千秋面上顿展一笑,歪头道:“就知道爹娘最好了!”
“不过当真那么急吗?缺什么药材你给你爹说,咱俩的商队多少也能查到。再加上你哥哥们过几日就回来了,在家要修整一阵子。”
“药材倒还其次,主要是方子,我解不了那毒。四春亭或可有些思绪。我估计一个月那里便回来了。对了,帮我留意下吐火草罢,我另一朋友需要此药解毒。”
“行,你就放心去,下次回来时,把姑娘带回家看看。”
千秋登时耳尖有些红。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见的他这害羞样!出去多来点信,咱家哪没铺子?顺着就捎来了。”
“对了爹,若是有人卖西域制式的稀罕东西,你千万别收,我先前已经交代过了。若是先前收的,也万万不可声张,丢了哪处的臭水池子里都成。先前季太守就是因此丧命,若是有事,立马传消息给我!”
“你就放心,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易老爷了然点头,抱起一旁玩累的易白玉,末了还补充了句:“没钱了,记得去钱庄取,或者找个咱家的铺子,千万别憋着不说。”
“好。”
浮云楼掌柜特地给这六人定了个大一些的马车,马车之中,三人躺着,两人坐着,倒也刚好容下去。
“怎么又是我赶马车!我这劳碌命哦!”
几人沿着先前路线,经楚州、绪州到了景州,景州往东北方再走些路程,便是四春亭所在的忘忧谷了。
杏林江暖,四时常春。忘忧谷江家,世代名医辈出,江湖之人多受其恩惠,从未有人敢闯四春亭作乱,便是魔教,先前劫杀清霜众人,也只是在忘忧谷谷口。当下江家有三位神医,时人皆称三江神医。
山海与四春亭关系不错,连玉骨丸这等珍贵的丸药都送了许多,不过至于因为什么事情,商空和曲无尘都未曾说过。
至于琉璃盏之毒,先前商空飞鹰传书至四春亭,家主江华言:“家中祖父留下书卷颇多,还需整理,但江某记得幼年确有见过琉璃盏之毒相关记载,若是少阁主和千秋神医同来,或可一试。”
湛星领着几人在景州找了处山海的据点,安顿下来。一路上倒是没遇上什么阻碍。
枳风打开窗扉,看着景州城的灯火,普通极了,夜晚的光透着橙黄的光晕,给这个城多添了几分安详。
许是地域原因,景州的蝉鸣声也同余杭不大一样,多了几分粗犷之气,叫的也少了些调子。蝉尚如此,何况是人。景州地处大肃内腹,不似余杭、绪州繁华,虽不至于饿殍千里,但总归是多了些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