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扶住霍岫,警惕的环顾四周,“阿岫,小点声。”
“我实在不知道该信谁。我也想不出谁要害我爹。”霍岫蜷缩的厉害,满脸泪痕绕在通红的脸上,实在是有些狼狈。
“从上次被刺杀后,我爹在府中各处扯满了带铃铛的丝。我那天策论写的不通,气的我爹在书房里训我。”他打了个哭嗝,继续道:“有铃铛响了,远远的,从远到进的铃声。我爹就把我踹到柜子里,不让我出声,要从外面把我锁住时,那人拿着弩向着我爹射了一箭。”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样子?”
“她蒙着面,不过应当是个女人。”
“为什么?”
“我闻到了一股香味,跟我们先前在万花楼中闻到的一样。”
千秋摇了摇头:“这也说不好,万一是去万花楼寻欢时沾染了也说不准。你可还能想起什么?”
霍岫松开了抱头的双手,将手心展在自己面前,看了又看,猛地扯住千秋胸前衣襟:“她是用左手拿的弩,右边袖子一直垂着。不对,又好像是空着。”
“这事情你可同别人讲过?”
霍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谁可信。”
“你先跟我回叶家罢。”叶阳耀扯了扯霍岫。
云宜推了一把叶阳耀:“叶家到你爹这都是文臣,不是上赶着送命?阿岫,你跟我去顺安侯府。”
“随我回去罢,你们顺安侯府也没好到哪去。齐府好歹还有些禁军住着。”
“跟我回去,我有武功。”千秋扒拉开几人,叹了口气。
“你们回去罢,我不会走的。”霍岫扯下了千秋拉着的衣角,“我不想牵扯到你们。”
“霍岫,你真是个混蛋。你爹骂你没骂错!”叶阳耀一把将霍岫从地上薅起来,复又推了回去,“我们几个还是不是兄弟,出了事你就想把我们几个撇开,算个什么道理。”
“别闹了你们,哪都不去,我们几个便留在这陪你,赌一赌命。”千秋高喊了一声。
“富贵说的不错,我们今个就在这留下了。”
“你且再回忆回忆,那人还有什么特征。”
“那人的头发好像不是黑色,好像白色又好像金色。但我只看到一点,也不敢确定。”
“你是说那人还包着头巾?”
霍岫环视了众人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要这样,多半发色有些问题。”
“断臂,白发,莫非是黄粱女?”千秋先前曾救过一人,那人败于荒凉女之手,被她斩断了右臂。
“你知道她是谁?”
“知道,但知道的也不多。凶手是谁还不好说,不过幕后之人,恐怕跟刺史云林脱不了关系。”
“刺史云林?”
“云林?”
“邱、季两位太守之死,便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阿岫若是别人在问起那夜之事,你可万万不要再同其他人说实话。”千秋神色严肃,“我们查季太守案时,巡查御史贺大人发现物证后,赶往余杭途中被杀,物证不知所踪,连带着尸首都没找到只有破碎的染血官袍。”
“此事我有耳闻,逄相让叶家帮忙找找尸首。”
“贺仪应不是云林派人杀的,有人想借贺仪之死来乱局,螳螂捕蝉,也不知谁才是那只伺机而动的黄雀。”
云宜纠结了许久,也不知该不该说:“我那个庶出的叔叔,就叫云林。”
“什么?”千秋怪道自己耳朵,莫不是听错了,“你什么时候有的庶出叔叔?”
“就是那个要跟你抢爵位的那个?”叶阳耀猛地扭头看向云宜。
“阿宜,若真如此,你也多注意些罢。”
“你们在说什么?”
“富贵,我们先前曾在马车中说起过。”齐睿复又道,“只是刺史怎么也算是封疆大吏,一个顺安侯的爵位当真看得上眼?”
“总之,万事小心为上,阿岫,霍伯父应该没给你说有什么重要东西罢。”
“没,我爹才不会将这等秘密告诉我。”
“霍伯父他......用心良苦啊。”齐睿给霍岫理了理衣服,将人扯了起来。没告诉留下什么东西也好,省的终日惶惶,担惊受怕。
“也不早了,你们先睡罢,我在这守着。”千秋向门窗处掷了七根银针,根身串了金蚕丝。针穿过门窗后,没入房周围的树木之中,尾端的金蚕丝绕在千秋手指,若有什么动静,单凭此即可探知。
浮云楼的枳风等人,现下愁的是怎样将假冒山海的人揪出来。先前那次有些打草惊蛇了,此事却是棘手的很。
枳风因身上还是有伤,依旧是每日受着琉璃盏带来的筋骨寸断的疼痛,因而被湛星勒令只能在浮云楼之内待着。
“霍大人实在是可惜啊。你说说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依我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