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操劳不得...
村里哪个孩子堂叔没哄过、抱过、给过吃的?就是个嘴硬的...
屋门还是半敞着,人一多,也不感觉冷。
乔大力小心举着青绿色的大水壶,想要倒水给叔伯们喝。
正坐炕边朝孩子们挤眉弄眼的林山海瞥了眼,干脆道:“大力别倒我的啊,这大晚上的,上茅房都不方便。”
虽然每家都有茅坑,但这茅坑也不可能放在屋里头啊...大晚上的,喝水尿多,暖炕下铺,多冷啊!
闻言,乌大辉几个也急急推拒道:“是啊,大力,别倒了,下次叔/伯/爷来喝。”
乔大力只好将热水壶再放回炕边,他们屋里头可是有尿壶,之前夏天毒蚊飞虫多,他们不乐意去臭烘烘的茅坑,就男女分开,两个尿壶放在一左一右,扯了块破布钉在墙上,稍微围起来,又多隔着桌椅板凳,方便两个未知事的小女娃方便。
“叔,伯,爷,那你们赶紧回吧,这雪太大了,晚了脚都陷里头咯!”乔大力始终站在窗边进风的地方,挡住透气的缝,时不时还朝外头张望眼,见雪越下越答,赶忙提醒几个长辈。
乌大辉临走前又是好一番叮嘱,这才小心翼翼地往自家院里走。
就在渔村里家家户户都动起来挪置柴火等时,最靠近军区的家属院里头,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梦乡里头,只觉得身上发凉。
周爱红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军区战士们马上也要进入冬歇,除了大拉练及常规巡逻,大部分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周卫军昨天才在周爱红的喋喋不休中同意——入冬后住在家里。
先前申请到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周爱红本来是和宓珠一人一间的,这周卫军要回来住,她很快收拾自己不多的行李,潇洒搬进宓珠的屋子。
宓珠是在身上被子骤然消失的一瞬间醒来的,长期的精神紧绷,让她的睡眠质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沉浸焦虑不安中。
在黑暗中,来自身旁清浅的呼吸声让她动作一滞,直到重新唤醒的大脑开始转动,才意识到周爱红把被子给卷走了...
反复用手心摩擦胳膊,宓珠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前些日子,周卫军特意给了周爱红不少钱,让她将过冬的衣物棉被都准备好,至于口粮,军区不缺家属吃的,他自会安排。
对于究竟把钱交给周爱红还是宓珠,周卫军可是纠结许久,既担心妹子大手大脚,又不放心宓珠负担过重...思来想去,还是将钱给了周爱红。
毕竟,被坑也总比不够用好得多,这爱红就算不够用,也会和他说,再要点钱,而宓珠...不用想也知道,这供销社要是太贵,想必她未尝不可能准备自己做。
他可是听老顾的嫂子提起过,那新区平房里头的买卖可是不简单,啥都有!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岛上,他可不是打算让人当仆人的!
周爱红裹着棉被蜷缩睡得香甜,宓珠慢吞吞走到橱柜处,慢动作打开,将里头厚实的新棉被拿了出来,先是哆嗦着将一床放到敞开门还没有人的对屋里头,又将另一床抱着躺上床。
这几步路,她困意冻到逸散,只是想着“卫军哥咋还没回来啊?”
还没嘀咕两句,一声极其细微的钥匙拧锁声在黑暗中响起,宓珠一惊,复又下了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外。
果然是周卫军。
“小宓?”看清屋里头出来的人,周卫军讶异。
这么晚咋还没睡?
宓珠拢紧衣领,为了省点煤炭,客厅里并未点炉子。
周卫军习惯了宓珠在他面前安静沉默的样子,也不指望她能给什么回应,只是将怀里捂着的烤地瓜拿出来,轻声道:“饿不饿?吃点再睡?”
宓珠吸吸鼻子,闻到食物的香气,下意识想摇头,却不由自主地朝前走。
等宓珠啃下一小半地瓜,周卫军已经一身热气从卫生间出来。
宓珠呆呆看着男人用毛巾打着短发,面露疑惑。
周卫军转身倒水的功夫就撞上那双定定看向自己的眼睛,顿了下,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宓珠摇头,继续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啃着有点冷掉的烤地瓜。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条毛巾应该...也许...是她用的?
周卫军从热水壶倒了一杯温水,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顺手从杆架最底下捞了一条毛巾,顶上几条毛巾都绣了小花样,这条啥都没有的,肯定是给他用的。
晚上汤喝多的周爱红睡得迷迷糊糊地起身出屋,被冻得瑟缩住,赶忙将床尾的棉袄套上。
“咦?哥?小宓?”
“你...”
“等一下噻,我去个卫生间。”
被打断话的周卫军耐心等待妹妹解决三急,继续垂眸看向没长多少肉的小姑娘,盘算着这次能不能多弄点野猪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