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左右,阮星漾到咖啡厅时,谢兴东已经在等了。他戴着眼镜,气质儒雅,时不时和旁边的律师交谈几句。
“谢叔叔。”
“漾漾,来,坐吧。”谢兴东合上文件,示意律师把资料传给她。
律师说了些大致事项然后就让她在不同的文件上签字。很快就签好了股权转让协议书。
谢兴东送走了律师,劝说道:“漾漾,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千万不能再转交别人,你能答应我吗?”
阮星漾知道他的顾虑,便说:“谢叔叔,你放心,妈妈给我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拿走。只是我其实对经商并不了解,我的股权想委托您帮我管理,可以吗?”
谢兴东有些意外,一开始他也纠结这股份到底要不要现在就交出去,就怕阮星漾看不清常义的真面目,最后又落到了常义的手里,但后来他还是决定赌一把,他会找机会告诉阮星漾真相。没想到,他居然赌赢了。
“漾漾,你相信我?”
阮星漾笑道:“相信啊。您坚持这么多年还在寻找当年的真相,足以让我相信。我和妈妈应该感谢您才是。”
“漾漾,你……”
“谢叔叔,我要问你的就是有关我妈妈的事,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提到自己妈妈时,谢兴东的脸上浮现出悲痛和苦涩之情,是她在常义那儿不曾看到过的。
谢兴东看了一眼边上矗立着的衡运集团大楼,面色沉重:“这儿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谈。”
“去哪儿?”阮星漾下意识问道。
“你妈妈和你外公的墓园吧。”谢兴东语气悠长,“常义他带你去过吗?”
见阮星漾沉默,谢兴东也猜到了答案,目光凌厉,冷笑道:“也是,现在的他心里怕是连云薇半分都没有了,哪里会想起这些。幸好找回了你,你也算认祖归宗,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好。”
原本还晴朗的天,从阮星漾出门就变得乌云密布,两人刚到墓园就下起了雷阵雨。谢兴东和阮星漾各撑着一把黑伞,雨水从一排排冰凉的墓碑上滴落,大树荫蔽,沉重凄凉。
蒋云薇的名字和蒋泽生的并排竖着,墓前还放着几束新鲜的花。
“蒋叔,这是阮星漾,您的外孙女,云薇唯一的女儿。二十四年了,终于找回来了。”
谢兴东眼眶微润,语气悲伤,阮星漾听季临洲提起过,谢兴东一直未娶,也没有子嗣,孑然一身,一直在等着那个不可能的人。
如果当初和自己妈妈在一起的是谢兴东,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只可惜蒋云薇看走了眼,她相信的吃苦耐劳的潜力股,其实是居心叵测的毒蛇。
阮星漾事先买了两束鲜花,分别放在他们墓前:“外公,妈妈,我来看你们了。”照片上的蒋云薇笑容灿烂,像是真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儿,满目慈爱。
这是阮星漾第一次看到蒋云薇的模样,她的眼睛明亮漂亮,眉毛弯弯,鹅蛋脸,确是一位明艳的美人。阮星漾伸出手,盖住了那张不过手掌大小的黑白照片,然后轻抚过她的发丝、脸颊到下巴,唤了声:“妈妈。”
也许是一脉相连,就算是一面都来不及见到,阮星漾都觉得心底难受悲凉。
娇艳的鲜花被连绵不断的雨水打湿,阮星漾站起身,问道:“谢叔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妈妈和爷爷的死,不是意外?”
阮星漾目光灼灼,谢兴东一愣:“你是听谁说的?季老爷子?”
阮星漾看着蒋云薇墓碑的方向,没有回答。
谢兴东心中了然,说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有很多疑点。常义和李优为了吞噬蒋家、吞噬衡运集团,下了很大一盘棋,或许从常义知道蒋云薇是衡运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开始,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当年常义煞费苦心,抹去了很多罪证,现在随着时间推移,要集齐充足的证据揭发他们只怕会越来越困难。”
“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的。妈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没什么能为她做的,也没来得及好好孝顺她陪在她身边,只能尽全力为她讨回公道。”阮星漾道,“谢叔叔,这几天我一直会住在常家,要想找到证据,潜伏在他们身边是最好的方法。”
“漾漾,这太危险了。他们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一个人深陷狼窝,真有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叔叔,您不用担心,现在我手上有妈妈给我的股份,他们想要所以暂时不会伤害我,我会趁这段时间套他们的话,一定能有发现。”
谢兴东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蒋云薇的影子,也像她这样坚定不服输。
“那你万事小心。有发现就及时和我联络。”
“我会的。”
雨越下越大,谢兴东先回了衡运,又让司机送阮星漾回到常家。
偌大的房子,只有赵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