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得继续深入西凉,斩杀残余军队。否则这场战役将永无止息。”他又转头对军师说,“军师,这间谍便交由你来抓捕。”
军师抱拳:“是。”
翌日,再次兵分两路,各自向西东两面,踏上了通往西凉的征途,屠杀余党。
西边,一支队伍缓缓行进着。
凛冽的寒风、无尽的飞雪,让他们的行进变得愈加困难。
天地间苍茫一片,雪花伴着狂风如同冰刀一般狠狠地割在谢闻昭的脸上,他身后的披风被吹得乱飞,没有固定的方向。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折起掩面,挡住前面来的风雪。
“谢兄!今日风雪这般大不如咱先找个地方驻扎下来,明日再前行!”风雪之大难以言喻,将白无路的声音也盖过去了许多,让人听不太清。
“如何!谢兄!”
谢闻昭点点头,示意全军驻扎。
军帐里生了火,倒是让人有了些生气。将士们都红透了耳朵,冻着鼻头,冻疮发烂的模样处处可见。将士们使劲在火边搓手,哈气。
谢闻昭一人望着火光,发呆。
“谢兄。”白无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是落满了雪,白白的一层。
他搓着手,走到谢闻昭身边来蹲下烤火:“这西凉鬼地方,天气这么差!这仗还要怎么打。”他转头,竖起个大拇指指着身后的将士,“都冻成什么样了。”
谢闻昭望了一眼,嗟叹:“是呀。不给人活路。”
“我还是觉得这会是场恶战啊。”他站起身来,蹦蹦跳跳,为的是取暖。
谢闻昭无言。
那一晚,西凉骑兵并未前来。
许是因为他们也觉得天气恶劣,不宜开展,毕竟又有谁是真的想要战争的。
...
十月初十,乃是大辰开国诞辰。这一日大辰帝王携带子女与重要妃嫔应当去往沉香寺祭拜佛像,保佑大辰国富民安,并且要于寺庙中吃斋一日。
李晏一直记得她和唐骥的约定。
先前唐骥昏睡的时候,李晏就答应他让他娶了房如雪。这事一拖再拖,她觉得应当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李晏倒是觉得不如趁着这一会便将这事告知父皇,好让心头这事快快落下。
行路队伍冗长,阵仗盛大豪华。
众人随李彰一步一步踏入寺庙大殿。那里一尊佛像屹立在前,似是散发着无尽的光辉,仿佛是到了极乐之境。众人随着李彰一起下跪在蒲团上,举着手中的三炷香。一拜,二拜,三拜。
礼毕后,将三炷香插在炉里。
炉内的烟雾缭绕,升腾至上空。
而后,众人回来禅房,享用素斋。
李彰方才准备提箸,门外的太监便来通报:“皇上,乐康公主求见。”
“宣。”他正襟危坐。
“参见父皇。”
李彰正尝了一口素斋,挥手叫她做在一旁。
“妧妧怎么来了。”他似乎没有料到李晏会来。
“回父皇。今日沉香寺一行,必保我大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只是儿臣还在为大辰未来人丁一事烦忧。”
"何出此言?"李彰放下手中的东西。
李晏佯装难过,掩面道:“儿臣自打同驸马成婚以来,还未有过一儿半女。”
李彰咧嘴笑:“妧妧还年轻,怎么为这事烦忧?”
“儿臣也这么想...可前些日子看了大夫,大夫说儿臣宫寒,很难为大辰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她抬头看一眼李彰的神情。
只见他表情有些窘迫,嘴巴开合,却又无言。他所坐的塌后,那大师挥笔所提的“静”俨然夺目。
“妧妧...”
“所以,”她见有戏,便继续下去,“儿臣想请求父皇准许驸马再纳妾,为我大辰开枝散叶。”
李晏跪下身来,把整个头都磕在了地上。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欺骗自己的父皇。
不,也不是第一次。她先前在宫里饱受欺凌时,她也和自己的父皇说谎了。她那时因为害怕麻烦,并没有将宫人不讲她放在眼里的事情说出去,只是隐忍了下来。
这次不是她第一次欺骗父皇,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但是她没办法,她现在依然需要唐骥这位盟友,陪她把接下来的路走下去。
李晏开始慢慢意识到,身为公主,这条路也不好走。她需要支持,需要帮助。
所以她需要改变自己,让自己能走下去这条路。
李彰从塌上起身,扶她起身。
“妧妧。”李彰给她理了理碎发,见着她愈发憔悴的脸庞,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还望父皇成全。”她再强调。
“与他人共侍一夫,妧妧你还愿意?”
“儿臣愿意。”李晏字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