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祁庇颜实在撑不住,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鱼丽慌乱至极,眼泪蜿蜒而落。她将祁庇颜的头小心翼翼放在腿上,伸手摸了摸额头,冰凉刺骨,让她心惊胆战,精神崩溃。
太二正和忧四坐在祁府门前台阶上,两人在军营那没有一天闲着,好不容易休息也放心不下祁庇颜。
“我该陪夫人去的。”太二踏上祁府高墙,横躺着双手环抱头,翘起腿,一副懒散倦怠模样。
忧四也踏上高墙,坐在太二旁边,“夫人去见殿前司,没事的。”
忽然车马喧哗,马蹄由远及近,马车上挂着祁府牌匾,太二和忧四目不转睛盯着。
鱼丽身材瘦弱,她抱不起祁庇颜,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从眼眶落下。她掀开车帘,想叫人,正巧对上忧四目光。
太二和忧四见鱼丽眼睛酡红,心下一沉,立马落地,飞奔马车前掀开车帘。看见祁庇颜面青唇白气息奄奄,忧四也顾不得其他,横抱祁庇颜下车。
太二在这时分外镇定,他安抚好鱼丽情绪,然后让鱼丽去喊大夫。他跟随忧四,祁庇颜的衣袖中却落下一个平安符,他拾起。上面的针线歪歪扭扭,和将军的字对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太二心中酸涩,将平安符收在自己的袖中。
这是…哪?
狭窄昏暗空气逼仄,祁庇颜环顾一周,原来是马车。车帘被风撩起,祁庇颜向外看去,宫女和太监,还有圣上!要下去,要下去,不能不敬,天子九五之尊,要是怪罪自己连累祁府怎么办。马车没有停下,祁庇颜身子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马车驶离。
这时身旁响起步摇轻微撞击的动静,祁庇颜努力偏过头,却什么都看不清。
那日也是在马车上,辛遥和她说了旧事,事实与祁庇颜猜测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那个孩子离开卫理不过一年,才四岁就死了,是被毒死的。
辛遥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美冀君,日后当心。”
祁庇颜回想自己最近接触的人,一个个人脸闪过,一幕幕寒暄漂浮,是谁要害她,或者,谁都要害她。
“怎么回事?”太二紧抓大夫的手,他脸色难看,可怖骇人。
“太二!”忧四喊住他,太二这才放下手,隔着床帘守着祁庇颜。
“他有些着急了,你和我说。”忧四尽量将声音放低。
“老…老爷!”鱼丽跪倒在地,抽泣不止。
祁安看了眼她,柳琉扶起鱼丽,两人来到屋里。太二急忙退出,忧四也和大夫退下。
柳琉拨开帘子,祁庇颜苍白的脸突现在两人面前,柳琉没忍住眼角滑过泪。祁安伸手抚摸祁庇颜的脸颊,如不胜衣,他很心疼。柳琉握住祁庇颜的手,祁安掀起帘子出门询问大夫。
“两种毒素在夫人体内,用量都不多,本不致命,奈何混合在一起就…”大夫停顿了一会,“还好夫人从小就身子不好,体内很多药的残留,算不幸中的万幸。过几日就能醒了。”
大夫走后,祁安叫住忧四和太二,“为什么用量不多?”
太二沉默不语,忧四回答,“因为不想担责,都希望对方下的毒让夫人死,又怕夫人死不了自己加了料。”
祁安挑眉,冷脸盯着两人,不怒自威,“那…”
“冲将军来的。”忧四低头,“我们要让圣上知晓,夫人不能再有危险了。”
祁安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见两人愧疚的表情,重话也说不出口,“此事交给我,你们好好照顾小颜。”
“是。”
那几日,鱼丽寸步不离,给祁庇颜擦身擦脸,趴在祁庇颜床头讲话,自顾自言,不在乎祁庇颜能不能听见。
“休息去。”太二和忧四劝了鱼丽许久,鱼丽默默摇头,未离开半步。
那日后的第二天。
“爱卿,为何早朝姗姗来迟?”闻人洧问祁安。
祁安从未旷过任何一次早朝,也未迟到过,行事分寸有度,即使闻人洧不满他许久,也没有找到理由来问罪。事有异常必有妖,闻人洧刻意在所有官员前问,就是为了给祁安难堪。
“圣上息怒,因为小女中毒太深,昨夜陪伴太晚,今早才起迟。请圣上恕罪。”祁安顿首,声振林木。
皇帝利用其他人给祁安施压,相应的,祁安也利用圣上的地位告诫下毒者。互相利用,祁安并不怕,怕的是拉上无辜者。
闻人洧的笑容僵在脸上,面色骤变,阴沉冷目,“小颜怎么样?”
“已无大碍。”祁安回答,想了片刻,又言,“要是将军知晓…”
闻人洧怒目圆睁,强忍不满,“待会去太医院拿些药材,退朝。”
刚进议事堂,闻人洧紧捏佛珠,“给我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要是祁庇颜真有个三长两短,突穷那不好控制。祁安真爱这个女儿呀,居然为了她威胁我…”佛珠被捏碎成白垩,湮灭消散,“木樛的软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