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与沈语桐关系很好,一路上领这自己见这个见那个的。
钟绫也将来今日大典的贵客们都探了个明白。
怡乐向她介绍道:“这是左丞相,王奔。”
面前这位王丞相面色苍老,两鬓斑白,虽是一副苍老无力的模样,但在永安国却是最靠近权力中心的重臣。
算得上是朝中的顶梁柱。
“王丞相。”钟绫向他行了个礼。
王奔对她慈祥一笑,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朝中老人都喜欢她这种听话懂事的小白花。
“这是梁府的公子、小姐,这是……”
……
钟绫对着这些来客一一攀谈寒暄后终于可以离开,她转身就走,倚着墙站在角落,终于喘了口气。
快到傍晚的时候,原本在前坪和山门处发派香火的和尚都收拾好东西往九龙大殿走,手持木鱼,叮咚响地敲了一路。
九龙大殿里点了千盏烛灯,将房梁上雕刻的繁复图像照得一清二楚,殿门前的香炉燃得旺,从那炉子边走过去时钟绫在鼻子前扇了两下,香火太旺,有点熏人。
钟绫本就不太擅长同别人谈这些官话,而她又要装着一副温和得体的小姐模样,一趟下来虽没出什么差错,但也让她的脑子累得够呛,只想在这发会呆。
一个侧眼瞅见了大殿中的另一个角落,只见林玉宇倚墙抱着双臂,正闭目养神,看样子已经在这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跟满脸疲惫的钟绫对比起来,他显得格外悠闲。
“沈小姐在四处忙活,身边的家将却在这躲懒。”
钟绫调侃道,踱步过去在他旁边靠着。
林宇玉闻言掀开眼皮,轻笑道:“那沈小姐还想去哪,在下同你一起去。”
“怡乐公主说,大典之后会在普佛寺外设一流水宴席,供众人一聚。”
“行啊,我有空,”他直起身来,后背离开墙壁,朝前面的佛台一指,“大典开始了,上去看看。”
也是直到今天钟绫才看清这大殿内那尊金佛的全身,镀金巨佛立在正中央的高台上,台下来来往往的人踮起脚也仅能碰到佛座下的莲花托,不管来的是什么王公贵族,进了这九龙大殿就只能作为渺小的信众,在高台之下仰视巨佛。
金佛相的四周摆满蒲团,虚尘朝旁边的几个弟子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接着众僧排排落座,木鱼清脆声错落地响,整个普佛寺上千名僧人全部聚集在这大殿之内,回荡着念经诵佛的低语呢喃。
大佛脚下是几个青铜鼎,僧人一圈圈围在四周。而这些她们这些信众则站在最外面,等待诵经完毕去青铜鼎上点香。
钟绫手持三根签香,跟在怡乐公主身后随前面的几个贵族一起点香,手拿签香,对着金佛一拜,在不断回荡的诵经声中将签香插进香鼎中。
身边几个高僧一手持串珠,一手捻起坛中一抹香灰,在她面前轻轻一点,她就可以离开了。
钟绫刚准备从那高台上下来,便顿住了脚。
大殿内充斥着诵经声,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突兀的声音,但又辨不出是什么。
“先下来。”
台下装作家将的林玉宇向她伸出一只手,准备扶她下来。
“哦。”
——咔擦。
只见刚才那尊金佛竟从佛头处裂开一道缝隙,裂痕游蛇般向下迅速延申,伴随着咔擦的脆响,自金佛头顶裂至脖颈,最后停在胸膛。
一些年纪小的沙弥不知所措地停下张望,只有年长的高僧还在处事不惊地敲着木鱼。
殿内的木鱼声一点点减小,减小,直到整个殿内鸦雀无声,数百双眼睛盯着那可怖的裂痕。
可还有一半的人没有完成大典。
“这……”
怡乐公主虽早就完成了,但驸马被她丢在了队伍最后面,一根香都没来得及插上,而怡乐又是个信佛的人。
她抬头望着金佛正中间那道骇人的裂痕,像被劈开了,从额头正中间裂开。
普佛寺大殿几百年间从未出现过意外,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倘若仔细听,能听得见角落还有一人在敲木鱼。
似乎是听见了人群的骚动,此人缓缓抬眼,放下手中的木鱼,离开蒲团从众僧中站起身来。
眼角爬满皱纹的老者,此人便是普佛寺的方丈,永安国的国师。
方丈年纪大了,很少露面,他走到慌乱人群的正中间,上高台对着金佛一拜,转身冲台下的王公贵族们道:
“诸位,恕我普佛寺招待不周,金佛受损,大典……今日无法继续。”
“那怎么办,从京城来一趟可不容易。”怡乐公主虽没说什么,但看脸色她明显不悦。
“倘若诸位有心,裂痕不算大,我等可连夜修补,大典推迟一日。”
怡乐:“这……为何大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