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钟绫起来的时候,居室二楼的走廊上已经没人了,她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只见林玉宇住的房间已经空了。
起得这么早,她心道。
这个时间点普佛寺的僧人们早已去各个佛殿诵经,也能依稀看见路边有几个扫地僧。
“沈小姐,这处住的可还习惯?”
钟绫一转头,便见昨日的虚尘和尚面带微笑地行于身后。
她冲虚尘福了福身:“还要多谢了。”
只见虚尘手持一柄竹扫帚,却又只是拎着,似乎正准备去打扫庭院。
“您这是去什么地方打扫。”
“噢,就在前面的莲花池。”
钟绫虽以前没怎么来过普佛寺,但也早就对这儿的莲花池有所耳闻。
传闻这里的莲花受香火气滋养,开得最大,色泽为永安国最盛。
既然现在已经在这了,不妨一同前去看看。
普佛寺后山有一条山泉,自高山湍流而下,水质极为清澈,出山后便在这汇成一汪清泉,久而久之自生莲花。
现在时辰还早,山门还没开,这莲花池便只有正在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的虚尘一人。
“虚尘师父,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钟绫靠在池边的石栏上,俯身托起一朵开得正盛的莲花。
“施主请说。”
“我见你们似乎都同林玉宇很熟,他以前经常来吗?”
虚尘将手中的扫帚一个回转,地下的落叶被他扫成一团,他点点头。
但钟绫怎么记得,林玉宇以前一直呆在西域,怎么还能跑到普佛寺来。
虚尘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停下手中的扫帚补充到:“不是这几年,那还是很久之前了……大概还是他这么高的时候。”
虚尘将手中的扫帚靠到一边,抬起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在他胸口的位置。
钟绫掐指一算,也就差不多是十年前,时间大概是对的。
“不过他也许来得更早,”虚尘重新拿起一旁的扫帚,将剩余的落叶扫作一团,“只是我那时才刚出家,就只能知道这些……总之那时他就经常往寺里跑。”
沈小姐的话让虚尘又想起自己早年的记忆,那时他也才正值青年,只记得普佛寺偶尔会来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孩子,时不时就在九龙大殿里拜拜。
那时住持经常喊自己带他,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起来。
“他是有什么亲人在这吗?”
钟绫捏着下巴问虚尘。
“虽然我同他挺熟,但你也知道,”虚尘挪步到钟绫身边小声说道,“林将军向来冷淡,从小就是一副不太亲近人的模样,我也不太敢问。”
钟绫十分了解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若不是自己脸皮厚,恐怕一时半会也近不了他的身。
此时钟绫脑海中又浮现了昨天半夜独自在空旷大殿的林玉宇,她不可否认就是这件事牵动了自己的好奇心。
她昨夜回居室后她就一直翻来覆去地想,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
但转念又一想,她只是来办事的,至于别人怎么样,与她并无关系。
既然如此,那也就此作罢。
“好吧,多谢虚尘师父,我先行一步了。”
钟绫从石栏上起来,双手合十,对虚尘行了个礼,示意自己先行离开。
虚尘点头,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
然而就在钟绫即将离开莲花池时,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的虚尘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手中的扫帚,冲她喊道:
“对了,沈小姐若是想问,其实可以去寻我们方丈。他最清楚了。”
钟绫正往外走的步子一顿,低头一笑,朝虚尘摆摆手,还是离开了。
她不想去了解太多,有时出任务就是这样的,了解太多了反倒容易伤神。
从小钟启泉就教过她,目标明确,不要拖泥带水,不然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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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是来盯着自己的,隔壁房却一整天也不见人影。
钟绫伏在书案上,帮吱吱清理着被烤焦的羽毛。
白天普佛寺到处都是人,自己也不好离开,只得困在着房中呆上一整天。
联系不上丰西阁,钟绫已经愁一下午了。
也不知道钟原查得怎么样了,她就只能在这干着急。
就在日头将落时,远处的重峦之间飞来一只面相有点熟悉的鸽子。
钟绫顿时精神起来,心道:他们终于找过来了。
这只鸽子以前给钟绫送过一次信,也是钟原养的。
拎起鸽子腿便取下里面的信件。
一张很大的纸,熟悉的狗爬字,却只堪堪写了几句话:
“跑到这来也不见你招呼一声,叫我找你半天。有些事我当面同你说,今晚来找你。——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