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钟绫叫后厨给自己准备了一提糕点。
糯米糕被制成栩栩如生的花朵状,还有一些方块状的浅绿茶糕,精巧的食盒中散发出阵阵香甜的味道。
她打算以感谢林玉宇上次教自己练剑的理由去找他。
这次他总没理由拒绝了吧。
林玉宇不会在侯府久留,几日后等将军府清扫干净,他便要离开了。
钟绫盘算着日子,深吸一口气,将仪态端正好,轻轻敲开了客房的院门。
“林将军,是我。”她柔声道。
不一会儿院门便开了,开门的是刘莫。
“呀!沈小姐,”刘莫见到她很高兴,连忙引着她往庭院内走,朝里道:“他就在院子里坐着呢。”
客房的院落都不算太大,里头种着颗槐树。
树干有一人臂粗,也许是因为正值初春,叶子翠绿通透,树梢悬垂。早晨的阳光很好,透过树间的空隙,斑驳光影洒落下来。
林玉宇正巧坐在槐树下,他面前一张桌子,似乎在提笔写些什么。
见沈小姐进来了,他意外地抬头,停下手中的笔,朝她微微顿首。
“沈小姐早。”
钟绫朝他浅浅一笑,自觉坐在他旁边的那张凳子上坐下。
“我想起之前你教我练剑,还没好好同你道谢呢。”
钟绫将那食盒拿出来。
“只是举手之劳,沈小姐过誉了。”
“一些新做的糕点,味道还不错,到时候你俩都尝尝。”她抬眸看向刘莫,刘莫笑眯眯地接了过去。
其实原本钟绫坐着的这张凳子是刘莫的,但瞧见沈小姐来了,他便识趣地走开。
钟绫两手轻轻搭上林玉宇正在写字的那张桌子,抬肘托起自己的下巴,认真地看着他。
长得可真好看,要是昨日不那么凶,可就更好了,她心道。
她甩了甩右手,仿佛这只手还被昨日林玉宇一招震得疼。
“林将军这是在写什么?”
只见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字迹飘逸而又不失规整,字字分明,钟绫虽对笔墨不甚了解,但看得出来,是好字。
“只是练练字罢了。”
钟绫见他墨碟空了,主动上前帮他磨墨。
虽说她写的字算不上多好看,但磨墨她可有一手,以前帮钟启泉磨的墨可不是白干的。
钟绫坐在林玉宇的右侧,她一边磨还一边打量着林玉宇另一边的腰侧,因为她很清楚的看见昨日他把那张路线图放进了左腰的袋中。
该怎么拿呢?
“你这字是临的谁的帖?真好看。”
她凑过去,离得他很近。
“都临过一些,我这字吃的百家饭。”
钟绫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的靠近,林玉宇的字越写越往左,离自己越来越远。
钟绫:可恶!姐有那么不好看吗?
她换了个方法,长痛不如短痛,拿到路线图她就走人,再这么耗下去,她精神上备受折磨。
伸着头假装想将桌上那字看得更清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搭上了林玉宇的胳膊,另一只手去勾他腰间别着的那个口袋。
还没摸着口袋,林玉宇一把将她的手摁住,抓着手腕抬了起来。
“你这几天来找我,似乎并不止是想谢我,”林玉宇直视她,问出他很久以来的疑惑,“之前找我练剑也是。”
尽管被他拎着手,钟绫不但不回避他质问的眼神,反而直勾勾地盯上去,一双狐狸眼媚态尽显。
她浅浅一笑,反客为主凑上前去。
林玉宇也不再往后退了,抓着她的手腕又用了一点力。
“是啊,还是被你发现了。”
钟绫撅着小嘴,仿若有些委屈,朦胧的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赐婚是圣旨,无论怎样,时间一到我们自然会成亲。”
“可是……”钟绫略带委屈地开始说起来,“初次见面那日你也看到了,我虽是侯府嫡女,但刘夫人并不待见我,有时还会故意刁难我。直到那日你来了之后我发现……”
钟绫口中的话真假掺半,语气却十分真切,楚楚动人。
“发现她也许是忌惮于你,便不如以前那般放肆……所以我这才千方百计过来找你,”钟绫任由林玉宇抓着自己的手腕,将演技释放得淋漓尽致,而余光却从没离开过他腰间的口袋,“林将军,可否允我时常来找你?”
钟绫见林玉宇不作声,又接着道:
“就当是……狐假虎威?”
林玉宇轻微地勾起了一个弧度,松开钟绫的手,道:
“好一个狐假虎威。好啊,我答应了。”
钟绫刚才那番梨花带雨的模样瞬间消失,她这次是真心高兴,因此笑得好看,不由分说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