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在最后面的小绿都看不下去了,探头说道。
“不是!刚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钟绫皱着眉头,关切地问他:“要不你同我俩一起走在后面?”
刘莫突然正色道:“才不要。”
他依旧不点蜡烛,再次挺直腰板,往前走。
———哐哐。
“啊啊啊!!”他的叫声在整个偏殿回荡,身形如闪电一般躲到了林玉宇身后。
林玉宇瞥了他一眼:“别叫。”
刘莫发白的嘴唇轻颤:“我,我……”
“嘘,”林玉宇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腰间的剑出鞘,低声道:“有人。”
黑暗中一个身形猛地动了起来,快步往外冲,撞歪了桌台,上面摆放着的瓶瓶罐罐悉数跌落,砸在地上,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它朝窗边跑,想从窗子逃出去,木栓被它弄得响,慌慌张张的,半天打不开。
还没等到下一步动作,这人脖子上便先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冰得全身汗毛立起来——林玉宇的剑横在它的喉咙处。
像是已经束手就擒,木栓不再响动。
林玉宇将手中的烛移过来,光线笼在窗边。
他哼笑一声,收起手中的剑,弯下腰问道:
“小孩,你知道这是哪吗?”
面前的这个小男孩顶多十岁,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衣服似乎很久没换过了,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瞪着林玉宇,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破包,而包中塞满了陶瓷器皿——他是个小偷。
“昭元将军府。”
“你胆子挺大。”
林玉宇依旧单手撑着膝盖弯腰看着他。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刘莫突然骂骂咧咧地从后面冲出来,一副要教训小孩一顿的样子:
“你个贼!将军府你也敢偷,真是胆大包天了!”
说着他伸手便要上去将这小孩拎起来。
“哎。”
林玉宇伸手拦了他一下。
“你干嘛拦我?他偷东西要交官府的。”
“他确实胆子大,”林玉宇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口:“比你胆子大。”
刘莫瞬间涨红了脸,气鼓鼓地回到后边去。
但刘莫说得确实没错,偷了东西理应交由官府处置。
不过林玉宇拦他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昭元将军回京,虽然他这几日不在府上,但指不定哪日就回来了。寻常窃贼宁可去偷达官贵人,也不会铤而走险,除非走投无路。
第二,这男孩皮包骨头,以严苛纪法对饥寒交迫之人,于心不忍。
刘莫这么一想觉得也对,毕竟正常人谁会去将军家偷东西,这不找死吗。
“你家住哪?”小绿凑过来,将声音放得很轻,关切地问他。
男孩不语。
“西郊的流民,没有房子。”钟绫回道。
林玉宇很惊讶似的,挺起背脊回头看她。
钟绫抬眸与他对视,凑上前:“怎么?林将军是觉得我处深闺之中,便不谙世事了?”
“那倒不是。”他笑道,“只是有些意外。”
我能让你意外的事可多得去了,钟绫心道。
她面上却低头捂嘴浅笑:“我只是偶尔看了些书,其实也不算太了解,嘴上功夫罢了。”
男孩缩在角落,眼睛始终警惕地瞪着眼前这些人,手却从未松开,紧紧抓着破包,指尖抓得泛白。
春寒料峭,夜凉如水,男孩松垮的破麻布衫几乎遮不住他瘦小的身子,左边肩膀还露在外面,冻得发红。
他包中的陶罐是将军府之前清东西落下的,就算他这一包也值不了几个钱。
“西郊是哪?”刘莫转头看向与他并排站着的小绿。
小绿冲他摊开手,道:“我也不知道。”
林玉宇抬头朝外看了一眼,路上依旧有些许行人来往,时间还早。
“其实可以去西郊看看,”他朝角落这小孩抬抬下巴,道:“顺便送这家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