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绫自今天早上起,总共跑了三次北苑练兵场,也没见着林玉宇一点影子。
她以前练功都不见如此勤奋。
不过幸好,今天天气不似昨天那样烤人。
微风不燥,甚是凉爽。
这是钟绫跑的第四趟,依旧没寻着他的踪影。
她撑着把水墨油纸伞,杵在那用脚尖无聊地碾碎地上的土块。
“沈小姐,还没寻着吗?”
说话的是昨日那个吃她果盘的小将。
钟绫摇摇头。
“哎,也是。林将军这几日事务多了起来,几乎在连轴转了。”
“是皇上召他吗?”
小将努嘴,朝她点头。
“何事如此忙?”
小将眼珠转溜了一下,瞥见四下无人,便凑到钟绫耳侧,压着嗓子说:
“沈小姐知道丰西阁吗?”
“嗯……不知道。”
“哇,沈小姐你可能没怎么关注过外头的事。那我且给你讲讲。”
小将拉着钟绫,坐在一旁的石桌边,还为她沏了一壶茶。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了起来。
“当年太子殒命,皇帝悲伤过度驾崩。而大皇子与三皇子为争夺皇位反目成仇,兄弟相杀,闹得满城风雨。”
“因此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拥立大皇子,一派拥立尚且年幼的三皇子。最终不知怎的,三皇子继位。”
“这三皇子继位后,将原来拥立大皇子的那批朝臣尽数捉拿入狱。”
钟绫认真地听这小将说,托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其实这些故事她已经在钟启泉那听过无数遍了,天天讲,她耳朵都要被磨出茧了。
小将接着说:
“也许是那批朝臣为了躲避追杀,悉数逃跑,隐入江湖,最终他们聚在一起,成立丰西阁。”
“一方面呢,这丰西阁对皇位之争有所不满,为祸民间,兴风作浪,四处残害百姓。另一方面,当今圣上也是忌惮他们庞大的势力,担心会威胁到我朝统治。”
“因此下令,派将军府追杀他们,斩草除根。”
说到这,小将还做了一个砍脖子的动作。
故事钟绫太熟悉,小将给她讲的是民间流传的版本,前半部分与钟启泉讲的基本相同,只是这后半断部分,就有些许不同。
毕竟她可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钟绫:“但我听说,将军府的几代都很强,为何这么多年了,还没斩草除根呀?”
小将语塞,接着愤愤道:
“那肯定是因为……因为还没到我们林将军手上。等过几日,我们林将军出手,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你具体跟我说说那风什么阁呗。”钟绫抬起手臂,将手肘撑到石桌上,撑着下巴。
“这丰西阁现在还在作乱的就是那阁主的一儿一女。大少主名叫钟原,嗜酒且极其风流,常掳走良家妇女,似个采花大盗。”
钟绫没忍住,噗地一声,捂嘴笑出了声:
“没事,你接着说。”
小将像个说书先生似的,还接过钟绫递过来的团扇,装模作样地扇了起来。
“那二少主钟绫,就更加可怖。生性嗜杀,看谁不爽就把谁脑袋砍下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为。简直是可恨。”
钟绫抬起手背捂嘴笑道:“看样子这二少主也是个麻烦人呢。”
“嗯……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总之,就是因为他们,林将军最近才这么忙。”
钟绫手中端着的茶杯一顿,起了一阵风,吹起她留在鬓角的一缕发,刚刚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突然凌冽了起来,霎时抬眸扫了小将一眼。
“所以最近林将军是在忙丰西阁的事?”
小将用手摸摸下巴新长出的胡茬,点头道:
“是啊。”
钟绫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指尖用力,将它狠狠地攥着。
这斯真是什么事都要插一脚!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攥紧的手指松开,再将眼前的发轻撩到耳后,转而朝小将柔声问道:
“那你可知,他具体在忙些什么?”
小将双手摊开,摇头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去问他。不过沈小姐问这个做甚?”
“我想,”钟绫低头,用扇子捂住下半张脸,羞怯地说:“多了解他一点。”
“沈小姐你真是,林将军以后娶了你,可真是他的福分。”小将笑着端起茶壶,为钟绫再倒上一杯,举起和她碰了个杯:“敬你了。”
……
黄昏,太阳落得快,欣兰院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天空上也能瞥见光影,交错着赤色的红与浓郁的橙。
钟绫不知道还要在这呆多久,院子里的花已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