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之后,没过多久,许熹言便开始晕车了,脸色隐隐泛白,整个人恹恹的,无精打采。
惜月连忙去船上的小厨房里熬药,江浔之打开桌子上的包裹,拿出里面的药膏,他打开轻嗅了一下,一股清新的薄荷味,约莫是用来醒脑提神的。
江浔之将其小心翼翼涂抹在许熹言的太阳穴处,包裹里面还有酸果,用牛油纸包着,他打开来呈到许熹言面前,轻声道:“要吃吗?”
许熹言蹙着眉,略显虚弱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指轻捻了一颗放进嘴里,入口偏酸,口齿生津,果然很快压抑住了那股反胃的感觉,但她还是难受,整个人半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江浔之见状,便出去找了船上的大夫问有何办法,毕竟现在才刚启程没多久,长途漫漫,这样下去他怕许熹言的身子会受不了。
船医那里果然有特制的舟车丸可以一试,
并且惜月煎好的药汤正好可以一起送服。
一剂药下去,许熹言果然好了很多,只道她想睡觉,于是其余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只留江浔之守着。
许熹言躺在床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江浔之不由得笑了笑,往常她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样子。说不心疼是假,江浔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掖了掖被子,这才走出去然后轻轻关上门。
到傍晚时分,许熹言醒来了,船依然在
徐徐前行:,她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虽然依旧不适,但是精神好了很多。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门缝里透出丝丝光亮,见许熹言醒来坐起身,江浔之开口问道:“饿了吗?要吃些什么吗?”
船舱内的一处角落突然发出声音,许熹言险些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一个穿着莲青色长袍的修长身影正坐在那里,姿态怡然,是江浔之。
许熹言摇摇头:“不太想吃。”
江浔之见她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便道:“可要出去走走?现在外面景致不错。”
许熹言想了想也好,于是起身下床,准备整理一下着装就出去。
江浔之走到小窗边拉开帘布,屋内霎时明亮许多,里面布置齐全,有床有桌椅、衣柜、妆台等。
许熹言坐到妆台前,问道:“惜月呢?”
“她在自己的船舱里待着,坐了一天船她也有些不适应,我看她这么勉强撑着,便让她去休憩了。”
“知道了。”许熹言拿起木梳慢慢梳理自己的那头墨发,虽然惜月不在了,但她自己也是能挽个简单鬓发的。
不过片刻,她便干脆利落地挽好了,拿起一根银钗随意地插在上面,照了照镜子,见差不多了。
便打算拿来外袍穿上,如今是在江面上湿气重,而且临近日暮,夜风凉,她自己又晕船体虚,自然要注意保暖。
但江浔之先她一步把外袍拿来为她披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细心地为她扣好胸前的纽扣。
他这暖心的小举动很是妥帖,许熹言点点头道:“多谢。”
江浔之不言,他们如今是夫妻了,何必多谢。
两人走出舱门顺着楼梯上到了甲板,瞬间视野开阔。
夕阳西下,余辉洒在江面上,如黄金一般闪耀,远处的山峦被昏黄的光芒笼罩,映照在江水之上,江水宛如一面巨大的明镜,山水相映,浑然天成。
水中游弋着几尾鱼儿,灵巧地穿梭于波纹之间,偶尔跃出水面,溅起水花,搅乱一江晚霞,光影交错,美丽缤纷。
许熹言和江浔之站在栏杆旁凝视远方,船舫不急不缓地前行中,远处山水像是一幅看不尽的画卷,被人拖动着向他们徐徐展开。
也许是看了好山好景,许熹言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晕船了。开口询问道:“厨房里有什么吃的?”
考虑到许熹言现在的情况,江浔之便道:“有开胃的咸菜白粥。”
“好。”
因许熹言是女眷,两人再次回到船舱,江浔之去厨房用托盘端来了晚膳。
除了咸菜白粥,还有醋溜白菜,酸辣鸡丝,酸枣糕和切好的新鲜瓜果,以及还有止呕的汤药和舟车丸。
许熹言惊讶道:“这么多?”
江浔之淡淡道:“嗯,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
许熹言有些哭笑不得:“好吧。”
她风卷残云,将那些东西都吃了个七七八八,也许真的是晕船药有用,她吃下后并没有反胃作呕的迹象,只觉得肚子沉甸甸的。
恰好天色已晚,船舫在岸边停泊,许熹言也终于可以稳当地走动了。
江浔之怕她积食,便道:“我们到甲板上走走吧,此时天色已晚,约莫景致是不一样的。而且船已停下,还可以垂钓,你要试试吗?”
“好,试试罢。”
船上的仆役搬来了矮凳、钓杆、鱼饵、木桶等物,两人安安静静地坐一起静下心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