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些废话,野原也没多问,只说了一句既然回来就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结果隔天,他没憋住就出门打球了。
横扫了街球场一整个下午不说,还收获了一个小红毛徒弟。
散了几天的心最后还是需要归队的,走之前他把篮球和帽子都留给了小红毛,女孩子又特别认真地跟他约定说:“神仙叔叔你相信我,我真的会看一辈子的。”
“那我会让你看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次踏上了新的旅程。
这么一说橘利佳的篮球起步还挺高,启蒙师父竟然是曾经的日本第一高中生当时的准美职篮选手,不过她叫着神仙叔叔连续叫了一个礼拜都不知道这个手把手教她运球的人就是泽北荣治,等到她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在同年龄的男女生里都找不到什么对手了。
这天放学回家,打开电视刚好是那年的季后赛某场比赛的回放,盯着场上那以一个漂亮的假动作突破重围的黄皮肤的选手,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在厨房做饭的妈妈慌忙擦了擦手跑过来问怎么了。
“妈妈,你看你看,这个人,”她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边上柜子里的东西被撞得乱晃,“是神仙叔叔!”
眼疾手快上去扶住柜子,橘太太看了一眼电视,虽然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谁,但是感谢他教会了利佳打球,让自己的女儿终于能和其他小孩和平相处了,只是后来她确实没料到利佳会这么一条道走到黑,小学、中学到现在都快高三了,不仅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不如说还有往前跑的趋势。
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好不好和坏不坏的橘利佳不管,她只知道输了这件事让她非常不开心,她也知道自己是队长,不能总是在大家面前闹脾气搞情绪化,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透明脑袋,哪里藏得住什么东西。
赛前因为偶像退役而忍住的眼泪在意识到自己没有机会再参加明天的比赛的时候直接爆发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去对方教练席鞠躬,把人家吓得不轻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风间只好是一把将她拉回来队里来,压着她的头一起弯腰感谢观众。
“辛苦了。”西田在看台上鼓着掌和后面应援的队伍一起对她们说着,之后又补上了一句,“后半场的几个抢断很漂亮,下次加油。”
抬头看到了学姐的脸,橘有些委屈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哭得更厉害了。
神仙为什么不打球了,他怎么能不打球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上了回学校的电车她就又开始想了,还答应说要打一辈子给自己看的,泽北荣治这个大骗子。
“打住,”风间从旁边球队经理的包里扯出一条毛巾塞进她嘴里,把一声嚎哭直接扼杀在摇篮里,“大庭广众的,不要在和我穿着同样队服的时候丢人。”
橘利佳点了点头,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晃了两下,和天线一样。
下课铃打了,背着包和同班的雀田也就是排球队的经理走在去体育馆的路上,木叶秋纪刚好和女篮队一行人撞了个照面,红着眼睛的橘利佳在最前面,走得昂首阔步六亲不认,身后的队员们都露出了各种样式的前头这人我们不认识的表情。
“有时候我真觉得橘同学和木兔真像。”雀田轻声笑了出来,“单说这个氛围的话。”
“啊,确实。”木叶应了一声,心里默默说着所以才会看起来莫名的碍眼,非常的碍眼。
一头红毛很碍眼。
透着光一样的眼睛的很碍眼。
笑起来的样子很碍眼。
哭起来的样子更碍眼。
总而言之,橘利佳做什么事情在木叶看起来都相当的碍眼。
然而嘴上和心里都是这么想着,训练结束以后却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里,木叶听着篮球队专属的第二体育馆里还有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想都没想就推开了门,今天这种日子在这个点还能留下加训的人他就是用头发丝儿猜也知道是谁。
“咳,老师说要锁门了。”他随便找了个靠谱又不太靠谱的借口。
“啊,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她说着原地起跳将筐子里最后一个篮球投进篮筐,然后便弯腰开始捡球。
两个篮球滚到了木叶脚下,他轻叹了一口气,抱起两个,往着她那边走过去。眼前这个人难得这么安静,他还有点不习惯,结果捡着捡着,橘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低声的抽泣听起来总是让人不忍的。
犹豫着把口袋里的纸巾递过去的时候,她抬起头,脸上那个死死咬住下嘴唇和可怕的忍哭表情实在太惊悚了,见她放下了篮球一点不顾忌地用手揪住队服领口很自然地擦脸的样子,木叶这只援助之手一时间就这么停住了,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刚刚飞速设想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橘靠在自己肩头求安慰的场景。
算了,这种人还是让她自生自灭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