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是你做的吗?”宫茉徴迫不及待地把手镯戴在手上,反复打量。
云雀有些害羞地点点头:“做了好久,还是不怎么精细,你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这么说!你从很早之前就想给我做礼物了?”
云雀又点点头。
宫茉徴一把抱住云雀:“我就知道云雀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云雀看着水中她们的笑,“再给你个东西?”
“什么?”
云雀给了宫茉徴几个果子。
“噢,这是……栀子?性味归经是什么来着……我忘了。”
“你尝尝?”云雀含笑看她。
宫茉徴毫不犹豫吃了一个,苦得她一口吐出来:“哇!好苦!云雀!你也会耍心眼子啦?”
云雀哈哈大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宫远徴很快发现宫茉徴总是偷偷跑去后山,一问她才知道,她和自己以为的药人成了朋友。
“……怎么了哥哥?我都很小心的,不会让人发现。”
宫远徴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注意些吧,毕竟她是药人,和你不是一类人。”
云雀前几次的半月之蝇发作时,宫茉徴恰好都没有来找她,直到这一次,宫茉徴眼睁睁看着云雀并发,痛苦不堪,却无能为力。
“……我,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不能陪你说笑了……”
宫茉徴看着月公子:“怎么办?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月公子感受到云雀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在说:不要告诉她。
“……云雀的旧疾而已,没什么大碍,明日一早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宫茉徴点点头,只能安慰云雀自己明天再来看她,忧心忡忡地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们不是朋友吗?”
“……她,很单纯,很真诚,她不知道我是无锋的人……她只是想和我做朋友……我不想因为这个……玷污了我们的友情……”
云雀打算假死骗过宫门,之后和月公子永远生活在后山。
云雀把这件事告诉宫茉徴时,宫茉徴其实很担心,但见月公子把一切都准备妥当,连护手膏都细心地准备好,只好同意。
“那之后,我还可以来找你吧?”
“当然,我们是朋友啊。”
宫茉徴轻轻抱住了云雀,却不知这是她和云雀见的最后一面。
三日之后,月公子和宫茉徴如约来到吊着云雀“尸体”的地方,却没有看见她。
绿玉侍那样日夜看护,云雀还是被偷走了。
宫茉徴觉得全身发麻,她没有像月公子那样呆愣在原地,而是一步一步走回了宫门,把自己关在房间,从抽屉取出几颗栀子,毫不犹豫放进嘴里。
“好苦……真的好苦……”宫茉徴吃着吃着,泪水就控制不住地流下,她的双腿发软,跪在地上,连头都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崩溃大哭,“云雀……云雀……太苦了,太苦了……”
在她哭到无力之时,一个人轻柔地搂住了她,她下意识以为是云雀,紧紧抱住那人:“云雀?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见了……”
“……云雀飞走了。”一道清冷却温柔的男声回答了她。
是宫远徴。
“……哥哥?”
“她的尸体被无锋偷走了。”
“无锋?!”
“……她是无锋之人。”
“……怎么,怎么可能……哥哥……”
宫远徴伸手用手绢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她确实是无锋派来偷百草萃的刺客,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没想到你偷偷溜去后山那么多次,居然还和她成为了朋友。我也实在不忍告诉你这么残酷的真相,可是现在,你该明白了。”
“……你胡说!云雀很好,她不是刺客!她不是无锋的人!”宫茉徴的脸上再次流满了泪水,这一次,她被宫远徴紧紧抱进怀里安抚,却无法平静,她挣扎着,“她不是无锋……她不是……她只是我的好朋友……”
“妹妹,听说你昨晚大哭,是怎么了?”亭子里,宫子羽给宫茉徴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她,满脸关心。
“……”宫茉徴面色苍白,眼底淡淡乌青,勉强浅笑着摇了摇头,“……云雀不见了……”
“这样啊……没事,你要是喜欢云雀,我让人再给你找一只,怎么样?”
宫茉徴还是摇头:“不要了……再好的云雀,也不是我最喜欢的那个云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