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噢,是的。”我冷静地答道。我急忙把三页A4纸递给他。
吴先生的出现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但还不到吃惊的程度。
吴先生一边随意地翻阅着手中我递给他的三页A4纸,一边随意地说道:“那我们过去吧。”他没等我的回应就独自向门口走去。我赶忙应了一声:“好的。”跟在后面。吴先生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在厂房的走廊里七拐八绕地穿行。当我完全失去方向感时,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扇玻璃门,它闪着耀眼白亮的光芒,仿佛是通向未来或希望的入口。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将是我们的终点。吴先生径直向玻璃门走去。
当走出玻璃门时,刺眼的白光迫使我们俩都睐起了眼睛。我的眼里在次充盈了泪水,似乎马上就要滑落时,我眨了眨眼,泪水吞回眼框。当感到四周不在那么白亮刺眼时,我的脸舒展开来,发现眼前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是那座造型奇异的办公大楼。我仰起头,视线沿着大楼的玻璃外墙爬到楼顶,那种感觉就像打游戏时艰难地闯到最后一关,马上就要见到真正的大BOSS一样。我们一前一后走上台阶,来到一楼大厅。在电梯里,年轻的吴先生告诉我一会要见的人是萧总。我一边点头,嘴里一边重复着。“噢,萧总。”年轻的吴先生也点了点头。电梯上行,我本内能地在脑海里猜测萧总会是一个什么模样。首先应该是个男性,其次年龄应该是中年偏上,也许是矮个子,微胖,秃顶。
出了电梯我和吴先生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队形,一前一后。当年轻的吴先生刚刚站定在一个玻璃门前伸手敲门时,我就透过玻璃墙上还未全完合闭的百叶窗的缝隙里,看到了萧总的轮廓。一个女人。
女人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声。“请进。”
我们恭谨地依次走了进去,女人微笑着示意我们坐下,她正在讲电话。我拘谨僵硬地坐在那里,耳朵里虽然听到萧总正在用英文打电话,但却无心去翻译她说话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吴先生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我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我没有出声,以免打扰了萧总的电话,只是连连点头示意明白。吴先生离开后,我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原本应该回想一下一会儿面试可能会问到的问题,但脑子里没有任何思绪。我的脸有些发烫,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身体像被一张无形的巨大保鲜膜胞裹了起来一般,我偷偷吸了口长气,又慢慢吐了出来,感到身体里的水分似乎正向皮肤上的毛孔聚集,偷瞄了一眼萧总,她正低着头专心地讲着电话。顺势偷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额头上真的有些微微潮湿。我暗自责骂自己,怎么如此没出息。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没见过风浪的人,但过去的风浪可能与一个40岁的男人,渴望一份稳定的工作相比,都算不上风浪了,我调整着呼吸,如此紧张还真是第一次。
在我的脑海里,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我根本无法准确估算出过去了多久。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包括她说话的声音,拿杯喝水的动作。我焦急地僵坐在沙发上等待,思绪混乱不堪,就像一团浆糊。直到她打完电话并向我走来的那一刻,时间的流逝才恢复正常。
萧总走过来,坐在我斜对面的沙发上。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很有礼貌地说道。
我抬头礼貌性地看了她一眼,无法细细打量她的真正长相,只觉得她是一个尖脸的女人,五官清晰立体。脸上化着妆,看起来觉得不但漂亮而且很有气质。
她正在微笑。
我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紧绷的神经在脸上地挤出了一个稳稳微笑回答道:“没事。”
萧总接着平缓地说道:“你就是那个之前自己做生意,本来约上周二来面试的那位吧。”
“嗯,是的。”
“我上周临时有事出差,才推迟到今天。不好意思呀!”她的语气平和,比之前多了几分亲切,让人感到很舒服。
“啊,没事。”我以同样的微笑回答道,同时感到自己的回答和表情有些僵硬。
“生意怎么不做了?”
“啊,合约刚刚到期了。”我匆忙回答道。她并未挪开目光,还盯着我,我猜她或许想知道更多。“过去我有一家披萨店,是加盟的品牌。店铺运营已经快两年了,效益本来还算可以,但是,新冠疫情对餐饮业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合约到期后,考虑到各种因素,最终决定不再经营下去。”这些话让我说起来,像发射连珠炮似的,瞬间就让我说完了,没有任何语调和情感色彩。我的内心告诉自己表现的不佳。
她一边微微点着头,一边说道:“了解,了解。”随后拿起了茶几上,我刚刚填写的简历和笔试试卷。一边翻阅,一边问道:“你在加拿大读的本科。”
“嗯,是的。”
“哪个城市?”
“温哥华”
“那毕业后怎么不留在国外,而选择回国呢?”
这个问题是我事先想到的,这次我选择了放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