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其走向,你我皆不过是这时间流淌下的沙砾,江琛,你早晚得明白历史……命运不可更改的……道理。”
江琛不明白胡离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无端的觉得有些不妙。
胡离拿过桌上的钥匙打开铁笼。
“你做什么?”江琛惊讶的看着他将笼中的鲛人抱了出来,刺绣精美的衣袖被水泥泞。
“江琛,我有两个锦囊,红的那个可以让你至此全身而退,此生与朝堂再无瓜葛,蓝的那个,是另一个方案,但我不推荐,还有,我得离开了,以及,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其实照理来说也早该到时候了。”胡离轻飘飘的抛下一记重磅。
“什么时候决定的?”江琛有些不敢相信,忽然想起两人初见时,那时他不过十六岁。
江琛看到胡离时,他一身红衣坐在太守府的屋檐上,不及弱冠,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中拿着一壶酒喝的正欢。
见到江琛后,随手甩了一块玉佩下去。
江琛手忙脚乱的接住玉佩,还没有看清花纹,就听见胡离又甩下一句:“我叫胡离,欠你母亲一个恩情,答应她要护你到二十……啧,真麻烦,是及冠,护你到及冠,等你及冠后我就离开。不需要也给我憋着,我这人最是重诺,你不需要我也不会离开。”
如今已过十余年,早过了约定的时日。
江琛没有什么挽留的话,他也不能说,无论是作为好友,还是作为下属,胡离皆已经做到了极致了。便是还他母亲的恩,也早该还完了。
江琛最后只是无力的问了一句:“她,你怎么办?”
胡离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把鲛人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将军,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条鱼我要带走,后续我也会处理干净。”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琛有些词穷。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锦囊我放桌上了,你做好决定了吗?”胡离笑着调侃他一句。
江琛愣了愣:“我做的选择关乎你的决定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你自己说的你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现在特意问我的选择,对你来说不就是多余的事吗。”
“现在的选择关乎的你的性命,我还没那么无情,把朋友的命也算计着。”胡离把鲛人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一面对江琛说。
“我知道,但我想说的是若我的选择是你想的那一个,我们还能联系对吗?”江琛了解胡离,他做事惯来留有余地,又偏生执拗的可怕。“胡离,你其实不太会说谎。”
胡离没说话,但沉默有时也是一种默认。
“我懂了。”江琛看着桌上的一红一蓝,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走了一个:“我选择好了。”
胡离看也没看桌上剩下的那一个,他其实很清楚江琛会选哪一个。
红色的那个锦囊里他什么也没放,因为他知道,江琛永远不会选择离开,这是他的信念,无关皇帝,只关于国家和百姓的信念。
“将军,请多保重。”胡离认真的对江琛说到,然后将鲛人抱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琛在远处发愣,捏着蓝色锦囊的手指微微发白。
船舱外海风正盛,副将从甲板上下来便看到了胡离和他抱着的鲛人,惊疑不定的问:“先生?你这是!”
副将跟随江琛多年,认得这位神机妙算的军师,胡离对副将虽诸多不满,但副将对江琛还算忠心,这也是胡离没有将他调离的主要原因。
胡离不想和他纠缠,眼中闪过一抹红光,连人带鱼的从副将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