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陆衿已经不记得昨晚是几点睡的了,她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现在屋内很温热。
竹本一脸幽怨地盯着她,见这个懒主人终于睁开眼,极其不耐烦地喵了一声,对空空如也的饭盒感到不满。
陆衿连忙起来,往碗里添了几勺猫粮,还开了一罐猫罐头以示歉意。
然后她走进洗漱间刷牙,握着电动牙刷,呆呆站在玻璃窗前望着窗外的大好天气。
黑暗过后,总会迎来这样的晴天的。她告诉自己。
昼夜颠倒,醒来已经半天过去了,像她这样浪费时间怎么能行?
她觉得有些心慌。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不对啊,采访内容整理完已经交给点点了,新小说的拟写大纲也有了一些头绪,还没到截止时间。想来想去,今天的确没事。
手机呢?她拿起沙发抱枕,不在沙发上。她跑到洗手间,不在洗手台上。她在家里走来走去,最后终于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下面,找到了手机。想来是昨晚,痛哭的时候,随手推开的。
她擦擦表面的灰尘,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她回到房间插上充电线。
她不知道,那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手机终于启动,99+的未接来电与99+的未回消息。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的文又爆了?
明明这么想着,她却没有上次那种惊喜的感觉,总觉得这些消息来者不善。
打开微信,好友发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截图。
点点发了很多消息:
“怎么回事?你被造谣了?”
“怎么不接电话??”
“你没事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请给我回一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徐真真发的是:
“谁干的?”
“太下三滥了!”
“你和孔非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根本刷不完的消息。
许久不见的高中同学也一副吃瓜的心态发来私信,“是你?”
很多不熟的躺尸列表齐刷刷连环轰炸。
许锐今发来:
“你惹谁了?谁在造谣?”
“没事吧?”
“需要我帮忙吗?”
接二连三的信息轰炸似乎要把陆衿掩埋,她点开新闻链接。
赫然入目的是她与孔非的牵手照,笑容甜蜜。
标题是《知名言情小说家为爱做小三?》
评论不堪入目。
这种三观的人也能做作家?我是不会让我的小孩看这些书的。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勾搭老男人?
我们国家年轻一代就是被这样的害虫荼毒的,令人恶心!
啊???我的太太塌房了???
没想到小说圈也能塌房,真服。
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歇斯底里,只感觉心沉到了无底深渊。
她没有回任何一条消息,关掉手机。
煲了一壶热水。听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切都完了。她说得清吗?她目光呆滞,注视着水壶。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匆匆打开手机翻看着记录。
全天下的人都联系了她,或是吃瓜,或是愤懑,或是不解,或是担忧,唯独没有一个人——邹纪语。果然啊,他一定后悔和自己这样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吧。
滴滴滴。是水煲好的声音。陆衿把水壶拿下来,打开盖子,马上就有一片又一片的水汽蒸腾而上,像一朵又一朵云,也像某个男人吞云吐雾的烟。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结束才好。
陆衿心里暗暗想着。最好是一开始就不要有什么奢望。
自己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已经没有不顾一切跳进爱人怀抱里的权利了。人和人之间,太过靠近只是会毁坏当初那份简单的悸动罢了。
是这样吗?她又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没有不顾一切跳进爱人的怀抱里。
总之是不该再想。
她站在原地,觉得脚下的地面逐渐塌陷、变形、扭曲,要将她吞没。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毒辣,不论一个人经历了什么样的风霜与磨难,世界一如既往风平浪静。
她又拿起手机,心如死灰地看。昨夜凌晨4:55分,孔非打了一通电话。
新闻大概是晚上发的,那时陆衿已经睡倒在地上了。想必他也一样惊慌失措,大作家孔非就这样丢了名声,丢了他的风度翩翩,成了衣冠禽兽,负心男人。
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