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诶——阿尔比,你在开玩笑吗?”女孩比本好绑多了,纽特从她的背后架住两条胳膊,起身的克林特似乎要把人抬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查克难得有焦急的神色,可以他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本的惨叫声还在耳边,盖里和詹姆合力把他关进了笼子里,托马斯曾经呆过的那个。另一边——
“别碰我——”森夏恩用力往地上一扑,虽然手臂恢复了自由,可脸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克林特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你们看我不正常对吗,先给我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表情狰狞得不像话,黑色的发丝掉进嘴里却丝毫没察觉。这不怪男孩们,谁让她对这里一无所知还什么都不问呢?
“听着,本被刺伤了,迷宫里的那些——忏悔者,”纽特的手势似乎是要她冷静下来,可女孩并不需要,周围的一圈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那是一种,无法治愈的伤,至少我们做不到。所以——”他语速一向温和,此时却快得惊人。
“森夏恩我知道,呃,你明白,”阿尔比示意众人先不要动,接着蹲到地上,直直地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集体里总要以大局为重——你自己走过去也行,更何况,这种伤不一定会传染,这只是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他的眼神充满戒备,似乎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发疯起来。森夏恩只是觉得——放在肩膀上的手有些过于沉重了。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林间空地,多余的安慰都是无力的,坐在地上的女孩感觉周身有些冷。不知是不是乌云遮住太阳的原因,身上的血液似乎凝固了,思维也无法流动。脑海里只剩下本苍白的脸,扼紧托马斯脖子的手,流在她手臂上的鲜血——某天这场袭击的主人公可能变成自己,被扼住脖子的人可能是查克、是煎锅、是阿尔比是贝恩——还会是纽特。
说真的,她更希望是自己。
“阿尔比你是头儿,我相信你——”森夏恩蜷起膝盖挡住脸,因疼痛产生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留下来,消失在磨损严重的牛仔裤里,“比任何时候都相信你,相信你们,真的……我没骗你……”这段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到最后几乎语无伦次。
话里的意思却明白得不行,她相信的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相信咬伤不会传染。还相信能够和这里的人们一起逃出迷宫,见到明亮又不刺眼,有风还很温和的日落,重点是——
这些人都会在,好吧,本似乎不会在了。
那么多强壮的男孩却在这时感到无措,事件的主人公——这里唯一的女孩,带着不能再明显的哭腔努力吐出音节。他们都在犹豫着——犹豫着怎么把她关起来,现在直接绑起来似乎气氛不对,但也是时候了。
布鲁和本恩对视一眼,抬脚就要向前走去,“先别动,别动。”纽特用一只胳膊拦住了两个男孩,示意周围的一圈人待在原地,从地上站起的阿尔比默许了。
“起来——”像是命令一样把森夏恩从地上拖起来,没有任何原因地,她选择了顺从。或许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她有记忆一来的第一次,与一名异性牵着手。这么说不过分,一只手掐着两只手腕也算牵手。
“都干活去吧,”阿尔比挥挥手,“明早迷宫口集合,记得带好棍棒。”
“本真的没救了吗?”是米诺,男孩被忏悔者刺伤这件事他甚至毫不知情,“我们只是把他们送进迷宫里等死,每个都是!可他们从没有真正的——”
“我也不希望,米诺。”阿尔比开始有些不耐烦,“如果有办法解决,我们不会放下任何一个人——我们。”
另一边的两人沉默着往笼子边走,男孩的脚步比平日快了一倍。像是被捕的女孩没有挣扎,可心里却和脚下的路一样崎岖不平。
顺带一提,纽特的手并不细腻,甚至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这也并不奇怪,长期劳作的人手都是这样——可森夏恩不是。纽特并没有多用力,更像是轻轻地触碰,如果是手心对手心就更好了——那样就不会感受到不均匀的受热。
“纽特——”森夏恩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是故意要哭给男孩们看的,任谁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时都会这样的。
“嘿纽特,你们这是做什么?”盖里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斜着眼看动作诡异的两人,“新研究成果吗,森夏恩?”
“这是怎么了?”詹姆从笼子边走来,他的神情有些低落,“受伤了?拜托啊纽特,别动不动就拉着人家女孩子去医疗翼。”他试图调侃一下,可盖里像个石头人一样,根本没理会他拍在肩膀上的手。
“怎么还哭了?”盖里的视线敏锐极了,不偏不倚地落在女孩发红的眼眶上,他似乎想伸手——却像有一股力量压着,怎么也抬不起来。
“森林里本咬伤的,”森夏恩赶在纽特之前开口,“离我远点,小心一会儿咬在你们的脖子上。”她挤出一个笑容,可视线却再次模糊了。
“走了,我们都去干活,明早迷宫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