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你要干什么!”
薄伽丘不回答,目光深邃。在柏晓见鬼的目光中,他直直走向医疗仓,打开医疗仓把沈父丢了出来,然后一只手抱起最近的莱特妮,莱特妮疯狂捶打撕咬他的手腕,他纹丝不动,把莱特妮放进医疗仓,莱特妮在医疗仓的安眠药下沉睡了。
接下来是柏晓,柏晓没有反抗。
随着一声诡异的“刷”,客舱的玻璃也破碎,所有人被风吹出窗外,飞机向下坠落,而这次,薄伽丘的声音不再惹人讨厌。
“都给我睁开眼睛!”他在空无一人的天空嘶吼,“都给我,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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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庭。
阮博特没有废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星舰。
能够乘坐星舰星际旅游的,都是富豪,他们惜命,在见到机甲的瞬间就跪了。
而机甲上的安保和服务人员,也不愿意为一份工作送命。
阮博特一路走到星舰的驾驶室,没有见到一个人,路过乘客区时,所有房门禁闭,安静得呼吸都能够听见。
驾驶室内,三位驾驶人员以及数十位安保站在一边,服务员们全部站在驾驶室门外,毕恭毕敬弯着腰,垂下头,就像当年他进入审判庭时,对戈登少尉那样。
不得不承认,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很不错。
他把星舰的从人工控制改成了精神控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闭上眼,连接星舰的精神网。
连接成功,阮博特通过精神网看了眼星舰内的一切,转身离去。星舰的舞厅一些点心和酒,他去起拿一瓶酒。
进入审判庭后,他严格实行军人的规定,滴酒不沾,现在审判庭没有了,他也从军人堕落成了犯罪者。
劫持星舰,在帝国是死罪,科学院那边发现星舰失联,估计早就派战舰来了,他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临死前放纵一下吧。
舞台中央的巧克力喷泉旁边,牧辰向阮博特举起高脚杯:“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一个女孩,不知哪儿来的女孩。”阮博特拿起点心桌上,开了个的香槟,一把扯开领带,举起酒瓶,往嘴里倒酒。
“我想见她。”
灯光下,男人嘴角下不起眼的黑痣明显起来,衬得他像一只狐狸。
“我联系不上他了。”阮博特把空了的酒瓶放在左手,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水,“你不是要去科学院吗?或许你想办法买通墨辞教授,让他调查一下那个女孩。”
“她叫什么名字?”
“柏晓,她说她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在中央广场附近的某个房子里醒来。”
“是不是一个很瘦弱的女孩,穿的大衣,眼神特别……就是看起来不太正常。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在她眼里看到了痛苦与欢愉两种情绪。”
“对,不过穿大衣的女孩多着呢。”阮博特打了个嗝,耸肩。
“我或许见过她,在中央广场蓝色显示屏附近。”牧辰把酒杯放在桌上,“走。”
“去哪儿?”
“找她,喊你朋友开一个机甲去。这破天气,她肯定走不过来,汽车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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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晓从医疗仓醒来时,见到的是一个血人。
薄伽丘失去了一只眼睛,他脸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被冻成了冰,长发垂在胸前,黑色战斗服皱皱巴巴,连鞋子都掉了一只,看起来好不狼狈。
他坐在柏晓的医疗仓旁边,失去鞋子保护的脚裸露在外面,已经被冻成了青紫色。
柏晓见他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安慰,坐在医疗仓里不说话。
寒风凛冽,好似看不见的扫帚,在清扫世间。
“他们都死了。”过了许久,薄伽丘仰头看天,失了魂。
他又重复了一句:“他们死了。”
柏晓“嗯”了一声。
“但是我还活着。”薄伽丘抬起双手捂住了脸,无声哭泣。
一眼望去,全是白色的雪,灰色的天空好似压在每个人头上的死神,天上飘下来的不是雪,是燃烧纸钱时的灰。
“我怎么还活着啊。”尽管他在经历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声还是从嘴缝里漏了出来。
柏晓从医疗仓里起来:“你进来躺着吧。”
即是柏晓对医学一无所知,但也能看出薄伽丘的脚彻底坏死了,估计得截肢。
“我扶你进去吧。”说着,柏晓就要来拉他。
薄伽丘没有反抗,只是一个劲摇头,泪水洒在大地上,与雪融为一体。
再不进医疗仓的话,薄伽丘可能会死,于是柏晓捡起一块石头,对着他的头来一下,半托半抱地把他弄进医疗仓。
坐在医疗仓旁边发呆的成了柏晓,她难过,但不是薄伽丘那种由迷茫衍生出来的绝望,而是愤怒。
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