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觉得自己在教育子女上挺失败,没什么经验不说,自己也成为不了他们什么好的榜样,唯一让他们能记住的,却是张承友每每打自己的模样,可是自己为了他们却也在忍受啊,明明自己付出是最多的那个人,却又何时她变成了孩子们心中的那根刺了?做父母的总是期盼,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她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和隐忍,是孩子最不想看到的!
张红梅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这么容忍,那个男人她口中所谓的爸爸,一次又一次对她的拳打脚踢,有时还加恶毒的语言相向,她不明白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让她留恋与不舍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有时候明明跑掉了,过了几天还是会回来,继续任由那个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和心里,她更不明白,村里关于很多她自己的流言蜚语,都是经过那个男人自己的口传出来的!
那些年,袁秀家的坝子因为靠近公路边,加上自己又是开门做生意,门口的人络绎不绝,有一家买猪肉和一家补鞋子的人看上了她家的坝子,讲好逢场天给一定的租金给她家,张承友也同意后。那两人便逢场天就摆在坝子边上,买肉的是个和张承友一样大年龄的男人,有时候会来个女的负责收钱找补,有时候那女的送完中午饭就回去了,补鞋匠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来二去大家就都熟悉了,买肉的那男的性格爽朗,喜欢开玩笑,常拿袁秀开黄腔,占几句嘴巴上的便宜,那时候每个乡下男人都会点,但是张承友却觉得,是袁秀又在开始撩骚了!补鞋匠倒真是个老实憨厚的人。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过路上下的人开始指指点点,有意无意拿张承友打趣。谣言始于谋者,兴于愚者,止于智者。可那时候农村哪有什么智者,全都是愚者,都是巴不得看你家笑话的旁观者,带着事不关己的心情,看你家闹出人尽皆知的笑话!传来传去越传越离谱的消息,终于像星星之火一样开始燎原起来,袁秀也因开始的不明,到后来的不管,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天逢场天,逢的是大场又是周六,过路上下的人比平时要多一倍,袁秀天还未亮就起来开门了,买肉的摊都已经摆好了,袁秀打了个招呼,就进灶屋煮饭了,没过一会儿,一人挑着两色皮口袋谷子在坝子上喊:
“张老板,起来没得?来看哈我嘞挑谷子,今年子的,是个啥子价钱?”
袁秀的卤菜摊做了几年,后来唐秋梅嫁过来后,在家没事做,就过来跟着学,学会后,在她家下面的竹林蓬哪里开了一家,位置要在袁秀家前面一点,刚开始有人图新鲜就去卖来吃过几回,但仍旧是袁秀的味道好一点,用料用油放得足一些,那些吃过后的人一比就又回来了,后来唐秋梅又开始买得比袁秀便宜一些,又拉回去些顾客,一来二去,袁秀不想伤了亲戚间的和气,也不想伤了大嫂的心,就干脆没做了,没过多久听别人说收粮食挣钱,于是又开始满乡里跑,去收粮食,遇到那些年轻人没在家的,老年人担不起,袁秀还要去帮忙担到大路边,称好算钱,在一袋一袋搬上柴油车拉回家,存一段时间,再用大东风车拉去县里买挣中间差价。
张承友从屋里出来问
“那年的?是不是陈谷子?”
担谷子的那人说
“你来看嘛,今年子的,绝对不是陈谷子!”
张承友走进屋拿了一把谷叉,叉进色皮口袋下面扯出来放手里看了看说
“嗯,抱到称上去嘛,今年的一块二”
那人把谷子抱到磅秤上,张承友拿计算器走过来
“125.8斤,150.96元给你151,拿好,个人看哈钱真假”
那人拿着钱在一百和五十上看了看揣兜里说
“要得,是真的,麻烦老,那我逗先走了”
“要得,明场还有,又担过来逗是,今年的都是嘞个价”
张承友站到钱箱边说
吃过早饭后,人流逐渐开始多了起来,张承友和袁秀在坝子里忙着收谷子,张红梅和张港生就负责看店里买东西算账,拿着计算器算找补,遇到一百和五十的,都要拿给袁秀或者张承友,看一遍确定不是□□才敢收。
正在忙碌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女的朝着袁秀破口大骂,骂她贱人骚货个人屋头有男人,还来勾引她的男人,等一系列上嘴碰下嘴就出来的农村骂法,袁秀一看骂人的不是旁人,是那买肉男人家的女人。袁秀不想理她就进屋里去了,谁知那女人看见袁秀进屋以为是她怕了,还想要冲上去打袁秀,结果那买肉的男人一看拉不住,就去拉女人的头发一扯,女人摔倒在地,顿时那女的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坝子里坝子外都是人,好不“热闹”!这时张红梅不知道哪里抓起来一把小石头朝那女人扔去骂到:
“你这个死女人,不许你这样骂我妈,你才是哪个贱人骚货!不要脸的!……”
这女人懵了一会儿,起身想要去抓张红梅嘴里还骂着
“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袁秀刚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