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着陆祈渊的身影消失，李霜才回过头。
眼眸撞入一片红色，李霜才发现一上午都不见踪影的谢川不知何时站在身旁。
李霜下意识想后退，奈何自己坐在轮椅上，根本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去看谢川的神色。
有点生气，好像还有点...受伤？
反正不是想弄死自己的表情。
李霜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个道理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吃午饭了吗？要不要一起用膳？”
李霜浑身散发着母爱，反正无微不至的关爱肯定没错。
谢川嗤笑一声，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他的面容被银色面具遮去大半，在阳光下更显得不近人情。
李霜擦擦额头的汗，只觉得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那...那个...”李霜心下一横，此时不认错何更待何时：“我错了，我道歉。”
李霜双手合十道。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错在哪里。
谢川冷哼，转头深深看了李霜一眼，意味不明。
半晌，才淡淡开口道：“李霜姑娘和陆公子倒是相配啊，站在一起完全是天作之合。”
话里话外全是讽刺之味。
“谁说的，我和陆祈渊就是普通朋友。”李霜冷汗直冒，强装镇定，心里不停的想到底是哪一环出错了。
“是吗？”谢川倾身双手扶着轮椅的把手，将李霜圈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苍穹山上的弟子都是这么说的，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谢川伸手撩起李霜的一缕长发捏在手里，：“李霜，你说你都半残了，还能搞这一出。”他抬头直视李霜眼眸，眼眸晦暗不明：“干脆把你彻底变成残废算了，省得我操心。”
恐惧化作木槌不住的敲着警钟，寒意直冲头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话音刚落，谢川抬手举到李霜眼前，只见白净修长的手指捻着一小缕黑发，断面整齐，正是李霜的。
李霜瞳仁收缩，仿佛谢川拿着的不是头发而是自己的项上人头。
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动手的，可见谢川若是想取自己的人头也是易如反掌。
李霜咽了一口吐沫，嘴里泛起丝丝血腥味。
次次威胁，谢川不都曾真的动过手，这还是和谢川打心理战这么久，第一次付出除了吐沫以外的代价。
以前就全凭一张嘴啊，李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那种公司老板画大饼的天赋。
眼下这个情况...
“你说好不好？”谢川凑近几分，一松手，那缕头发散落风中，不见踪影：“嗯？”
李霜紧紧靠着轮椅，汗湿薄衫，退无可退。
大脑早已停止运转，脑海里只剩几个破碎的音节，汇聚起来只能颤巍巍的吐出几个字：“谢川...谢....”
“嗯？”谢川回予一个音节，冷淡至极。
“我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暂时对陆祈渊没那个意思，真的就只是想活命，只是想看着你和江鸾幸福的活下去。
这里面的每一句都不足以说服眼前的人。
于是李霜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你弄死我吧。”
事后的李霜想起那日自己的决定都是一阵后怕。
“哦？”
“与其你天天猜疑我，不如直接点。”说着李霜闭上了眼，一副欣然赴死大义凛然的模样，如果她紧抓着衣裙的手没有颤抖就更像了。
绝处求生，李霜也不知道自己的赌注是什么，但她就是这样做了。
李霜能感受到，谢川的手距离她的脖颈已经不足一寸，但不知为什么，谢川迟迟没有动手。
李霜知道，是自己赢下这一盘。
“李霜，你是笃定我不敢杀你吗？”谢川放下手，微微低下头去，语气失落至极。
不仅失去了身为栖凤宫宫主的威严，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
李霜缓缓睁眼，只见这人侧脸和清晰的下颌线。
“我今早把你送回来，就想着为你找个东西。”
说着谢川从怀中掏出一串流苏，其上坠着一颗淡金色的珠子，只听那人继续道：“谁料正巧碰上那群老头议事，被拉着我说了一上午的话，说的我头都疼。”
谢川摩挲着那颗珠子，神色暗淡：“刚出来就听见路过的弟子说李姑娘和陆公子云云...”
‘他是在...装可怜吗？’李霜想着。
“我没有....”她轻声解释道。
谢川打断她：“我都看见了...你还冲他笑。”
李霜失笑，这个儿子这个人设，自己当年到底是抽的什么风才把他塑造成这样的。
当即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