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是最了解她爹爹的人,他很爱她,却也很古董。 她自幼被宫里的嬷嬷调教,该是最好的大家闺秀才对。
爹爹年纪大了,不禁气的。
宋铭劫知晓她的权衡,谁都不愿意让家人操心的。
他正准备去一旁横椅上坐,却被谭君宜叫住:“你离我近些好吗?”
他见谭君宜一脸央求的模样,自然是没辙。
谭君宜看他来了,便不放过他,娇嗔着:“我不舒服,你过来,在我身边,好不好......”
宋铭劫有些着急,不说二话:“我去找军医。”
“别去!”小姑娘瘪了瘪嘴,宋释却放心了些。
她撒娇粘人都不要紧,只要不是真的难受。
他坐在她身边,拍着她侧躺的后背:“安心睡吧,我一直在这里。”
谭君宜原本的确没有不适,如今却突然一缩身子,忙捂住口。
宋铭劫反应也是快,急忙借她把力托她起身,身旁也没有痰盂,只得拿个果盘给她。
谭君宜本就没吃什么,如今都只能是干呕,眼底都泛起些红晕却始终翻滚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一手托着胸脯,一手撺着锦帕,眉目紧缩,喘息止不住,面颊比以往更白,几近虚脱了。
宋铭劫瞧着她疼在心里,索性把痰盂放了,将她一整个环在怀里。
“怎么这么严重?怪我糊涂,都忘了你什么都没吃。我这就去叫人准备吃食。”
谭君宜不知为何,被他身遭的那淡淡的檀香笼着,竟也缓下来许多。
她不让他走:“不要去,我什么都不想吃。”
宋铭劫几近是命令的语气:“不吃东西撑不住的,多少都要吃些。”
“不要!”小姑娘本就难受着,第一句是求,第二句便要哭了。
眼泪说掉就掉,宋铭劫都有些手足无措:“好好好,你别哭。”
小姑娘不经安慰,哭得更凶,泪水根本止不住。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委屈,胃里跟被压过似的,忍不住便要哭。
宋铭劫自然以为是自己语气没控制住,拿和下属说话的姿态说她了。
他一面替她擦眼泪,一面哄着:“别哭,什么都由着你。”
她坐起身,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惹人怜惜:“真的吗?”
宋铭劫见哄好了,自然说到做到:“真的。”
“那你陪我一起睡。”
又是这茬?
宋铭劫真是有些头疼,其实自从上次,他便不再敢随意接近她。
每次相逢的气息都令他心底的某根弦,被刺激了。
可他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小姑娘高兴了,赶紧给他腾了位置。
她乖乖地蜷在他身旁,手自然地搭在他下腰上。
她感到自己手下似乎有些热气,不禁关心道:“你很热吗?”
她抬眼才看见一滴汗从他发束中沁出来。
她奇怪得紧,天气这么冷,怎么他还会出汗的?
她见他紧闭着眼,似乎突然明白什么,向后退了一些距离。
“宋铭劫!你冷静些。”
他睁开眼,见她一脸惊讶。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没的,加之小姑娘又离自己远了几寸,便自觉着那僵硬感好了许多。
谭君宜看他不再出汗,才试探着问道:“你......好些了吗?”
他原本就没有到那“万劫不复”的地步,如今运了气便自然平静下来了。
谭君宜也松了口气,还是与他保持了些许距离,但有他在也便足够了。
她含着笑意,轻轻抚着小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心里却格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