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般久呢?”
谭君宜脱下披风:“路上耽搁了,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别担心。”
夙心结果她的衣物:“郡主啊,您是不知道,您离开的这天,可传出大事了。”
谭君宜也不急:“何事?”
“据说要打仗了。”
谭君宜手里的茶杯一抖,滚烫的茶水翻在手上,两指猛然一痛便松开,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夙心赶忙伸手去捡,可就这么一急,便被狠狠划了下。
谭君宜要去扶她,可她忍痛止住:“郡主别动,千万别伤了自己。”
谭君宜不听她的,只是小心翼翼地还是扶起了她,自己去床边拿药。
她拉过夙心的手,夙心却将尚还流着血的手一索:“这是教主给您的金创药,珍贵万分,奴婢哪里是受用的起的?您还是别折煞奴婢了。”
夙心说着便低了头。
谭君宜只做不理,打开那小罐头,手上抹上些,便亲自给她上药。
夙心似有些受宠若惊:“小姐您这是怎么啦?”
谭君宜见她一脸惊讶,失笑道:“怎么?上个药罢了,难不成我从前有多么苛待过你?为何如此难以置信。”
夙心眼里似有些湿润:“郡主您好像变了,从前您不会做这些有失身份的事。在我们这些下人心里,您便像那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仙女一般,怎好做这种事?”
谭君宜手上顿了顿。
真的吗?原来她从前是这般冷漠的人啊。
也许她自己难以察觉,但身边定还有许多人是夙心这么想的吧。
她如今,心可是被捂暖了?
其实自幼,她都不缺暖意,但为何,改变却在而今来临?
夙心见谭君宜不再动了,便即接过药膏,旋即放入柜里。自己却只用指尖残存的一点,如珍似宝地匀了匀。
“你在做什么?”谭君宜道,“我说了给你,这一瓶都给了你。你替我省什么?受伤了就得涂药。”
“若您下回受了伤,给教主知道药没了,定会生气的。”
“原来你是在怕他?”
夙心点点头:“是......是啊,您不怕吗?”
谭君宜手上又是一抖,却偏要强自笑着:“怎么会呢?他将是我夫君,顶多算是相敬如宾吧。”
“不,”夙心道,“奴婢服饰您这么多年,您看赟钦王的眼神,那才叫相敬如宾。而看教主,那是疏远,是顾虑。”
谭君宜心中深深一震,旁观者看到尚且感受尤甚,却不是宋铭劫又会伤心几回。
她从不想如此心狠,找夙心说来,那只是自私惯了。
她的心,交不出去。
也罢,事已至此,宋铭劫势在必得,若真能以她作码,让谭家在乱世中活下来,也算值了。
谭君宜沉默半晌:“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方才说打仗,是什么事?”
夙心慌忙摇了摇手:“这是阿哉同我说的,您放心,不是和皇城打。”
“是要打西境吧。”
夙心有些惊了:“郡主好生聪明,您是如何得知的?”
谭君宜未答,心中却是一本明账。
虽说如今打皇城,道天地将法都样样优势,却难免引来皇城军队的拼死相抗,这死伤可想而知。
以宋铭劫的性子,不会做赔本生意。
而今看来最好的止损法子便是以西境压制。
自古西境政权颇多,地广人稀,若要治理定要耗费不少周章,故而一直空悬着无人收复。
如今,宋铭劫竟想从此入手,倒也不算奇怪。
谭君宜道:“你便就别问了,回去歇着吧。”
夙心点点头,便告了退。
谭君宜褪下衣物,正要就寝,却在腰间摸到一个锦囊。
原是那算命老先生给的,想必是做不得数,看了便看了吧。
她解开锦囊丝带,取出里头一张卷纸。
她压根没有犹豫便看了:“尚未了前怨,又添了新仇,无缘善终。罪难宽己,以身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