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特别深刻,好些年都能清晰回忆起那个画面,后来再见,便是他站在杨朔旁边,浑身气派,对比实在强烈。
“以前他对我很好。”想了想,谭意补充道,“不过我对他也不差就是。”
“要说为何要与他定亲,便是他会让我觉得安心。”
谭意转头看钟秀,道,“其一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他,其二就是觉得只要有他在,旁人就不能够欺负我。”
谭意话音刚落,街上就有人大喊,“朝廷赢了,黄巾卫撤退了。”
喜意跃上眉梢。
钟秀道,“这会儿肯定会开城门的,阿意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谭意迫不及待站起身:“走,我们去看看。”
想去看热闹的不在少数,大街上的人流都往城门口去。
……
酆都南门城外。
躺了一地穿着盔甲的将士,有红有黑,有些不懂不懂,有些趴在地上哀嚎着,流在地上血迹转眼被冻干在黄土地上,转眼凝固。
向荆站在城门不远处,周围是来来回回抬着担架的将士。
他看着黄巾卫离开的地方,眉眼紧蹙。
他负责击退城外的黄巾卫,剩余的事交给驻扎在城外的八万士兵。
潘文走过来,看着向荆紧绷的脸色,询问:“这不是胜利了吗?怎么哭丧个脸。”
一旁的副将取下头盔,骂娘道,“他们压根就不想打,我们一边进,他们一边往后退。娘的,感觉被耍了。”
“一般来说,黄巾大本营在夔州,那么他第一个攻城的应该归州,随后是房州,然后一路往北。”
“但是并没有,黄巾卫停在了酆都。你们说是为什么?”
酆都隔壁是襄阳,襄阳水陆道路四通八达,经济发达,承担了国库大部分的税收,襄阳被威胁,朝廷肯定会重视,于是派来十万援军。
向荆询问一旁的副将,“京城还有多少兵马。”
“将近十万。”
边疆兵马并没有调动,只是调动了京城边防的兵马。
林副将询问,“向将军是觉得黄巾卫意到京城?”
这里离京城可不近,老实说,林副将不相信黄巾卫能突破层层州府到达京城。
“向将军会不会想太多了,听说这三年黄巾卫一直窝在夔州路,能拿出八万兵马就顶天了,拿还有人力做其他的。”
向荆沉思一会儿,“七万兵马回京城,我们找节度使借些人守着酆都。”向荆没回答,只把自己的安排说出来。
林副将看了向荆一眼,道,“是。”
听说眼前这个主将堪堪二十岁,才刚弱冠之年,他虽然能爬到从三品位置上,但更多靠的是运气,然而打仗可没有运气这一说法……希望他好运吧。
如果失了酆都,全责在他,林副将懒得去争辩。
林副将走后,向荆凑在潘文耳边讲了一些话,潘文连连点头,策马进了城内。
向荆策马往城中走,一路过去,都有被担架抬着进城的士兵。有些断了手脚、有些身上挨了刀……
黄巾卫攻击很刁钻,有很多士兵都着了道。
向荆觉得他们不像是兵,攻击手法倒像是匪,带着一股匪气。
爱看热闹是百姓的天性,街角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瞧见这种场面,议论纷纷。
向荆往那边瞥了一眼,对上人群后头的谭意。
人实在太多,她挤不进去前排,只能垫着脚尖往这边张望。
看见自己的身影,眼底的担忧还没有撤去,脸上却扬起笑容。
向荆拉紧缰绳,喝令马停下来。
两人隔着人群相望,向荆心脏发热。
这种感觉就像长途跋涉,历经千难后,到达了自己的归途。
向荆特别想要冲下去抱一下她,然而身上都是血腥味,现下的情况也不允许。
他只能冲着谭意点点头,随后策马回衙门。
此后,黄巾卫有叫嚣了几次,向荆领着士兵出去迎战过几次。
黄巾卫还是采用无赖打法,随意骚扰几下,又退回去,气得朝廷士兵连连跳脚。
向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只留下了二万人充场面,其余全部回了京城。
并且针对黄巾卫的骚扰,他采取无视态度,没再出城门迎战。
见向荆如此淡定,黄巾卫倒是急了,每日派一两百个士兵在城门口痛骂,什么污言秽语都骂出来。
最开心的莫过于谭意,每次向荆领兵出城,她总是提心吊胆的。
日子就慢慢滑过,迟来的初雪在腊月二十六时,也从天上飘下来。
初雪下了一夜,整个酆都城银装素裹。
年关将近,酆都城内热闹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