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全被拔了,血肉模糊,哪还有平时的样子。
谭意不忍去看。
这才短短一日,怎么伤得怎么重?
在季冬的嘴里,谭意才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陈景险些用手指把池香楼老板的眼睛戳瞎,这才被往死了打。
“我们去到的时候,表姑娘已经昏迷不醒了,再迟点去,人估计就没有了。”
季冬以前是不大喜欢陈景,觉得她贪婪,爱占旁人的便宜。
但在看见她吊起来抽得半死,心下就只剩下同情了。
况且还摊上这么一个爹。
“姑娘,真是我见过最最无耻之人,亏他以前还是个读书人。”
池香楼老板狮子大开口,开价五十两才能把陈景赎回去,他们好不容易筹到钱,抱着陈景打算去医馆时,陈景爹过来了。
“他还带了赌坊的十几个打手,要把表姑娘接回东陵村。”
“幸好咱们公子有老爷的令牌,那些打手不敢乱动,最后只能对簿公堂。”
陈世平是真的不顾表姑娘的死活,死拖着不让去医馆,最后是县太爷看不过去了,允许大夫进衙门给表姑娘看病。
“最后,表姑娘病好后,还是得和陈世平住在一块。”
“为何?”谭意不解。
陈景在谭家都防不住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爹,跟他爹住一块无疑是进了虎穴。
“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表姑娘的爹健在,断没有在外祖家长住的道理,陈世平要是较真,谭老爷也没辙。”
谭意气闷,那为何她爹健在,她还能在姨母家住?
每日收到襄阳的书信,她姨母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随着俞世安回去。
季冬往院子看上一眼,空荡荡的,并未有人。
她凑到谭意耳边说了几句,谭意眼珠子瞪圆。
她不可置信看向季冬,“真的吗?”
“我怎么会骗姑娘?”
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谭老爷拔出衙役的刀,刀起刀落,陈世平的两只手指就掉在地上。
谁也没想到谭延会有如此狠劲。
“谭老爷当着衙门所有差役的面警告陈世平,要是再打表姑娘的主意,一定会把他的手指、脚趾一一剁下来。”
住在六善村这么久,季冬是第一次见如此狠辣的谭老爷,跟平时端着茶杯,经常阴阳怪气的模
样,实在差太多。
季冬一直觉得谭老爷不是个好人。
平日里村民有难处,上门找他帮忙,他从来都是能拒就拒,从不干实事,并且喜欢收礼,每个来找他帮忙的人,必定不能空手上门。
贫苦人家出生的季冬还挺唾弃他的,但今日一见,让她觉得,谭老爷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谭意问:“后来呢。”
“藐视公堂,自然挨了板子,被打了十个板子。”
“出了衙门,谭老爷还警告了赌坊的人,总归是再把陈景扯进去,这事一定没完。”
因为有俞家令牌坐镇,赌坊的人不同意也得同意。
“虽然日后表姑娘得住回陈家,但想起今日断两指之痛,估计也不敢打她主意了。”
陈景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有陈世安这样的爹爹,但幸运的是有谭老爷这样的舅舅。
谭意闷声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