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个反应,姜裕晗就算是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
“你……”
姜裕晗刚说了一个词,陈剪阳就吐了出来。不过除了一些胃液之外,没吐出多少东西。
“送他去医务室。”姜裕晗伸手要扶陈剪阳。
叶衔雨把她的手从陈剪阳的背上拨了下去,“老师。我送他去就行了。你还要上课。”
说完,叶衔雨就没有再给姜裕晗什么反应了。
陈剪阳的身体几乎是僵直的,叶衔雨一个人扶着他非常吃力。但是她也知道,陈剪阳肯定不会想要让姜裕晗碰他,于是只好委屈自己和陈剪阳,两人艰难地相互支撑着往考核场外走。
叶衔雨不想让陈剪阳去学校的小医务室,打算直接把他送去外面的医院。但是陈剪阳却不让她打电话,他自己甚至连校医务室都不想去。
“我没事。”走出考核场之后陈剪阳就停了下来,他把自己的手从叶衔雨的肩膀上撤下来,然后扶着路边的一棵树慢慢蹲下身体。
“但是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叶衔雨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替他稳住了身体。
“我只是……过度紧张了。脑子绷得紧,有点难受。缓一下就好了。”陈剪阳费力地抬头看向叶衔雨。
叶衔雨在见到陈剪阳之后脸上就一直没有表情,陈剪阳注意得到这一点,她本人却毫无知觉。于是,陈剪阳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她:“真的,我就是太怂了,一下子太紧张,胃不太舒服。缓过来就行了,你就别多想啦。”
陈剪阳的话带着一些小尾音,非常努力地在证明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事。
但是叶衔雨却好像根本听不进去,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叶衔雨语气平静得有些冰冷,“他们很快就要下课了,先走再说吧,省得再看到那些恶心人的脸。”
叶衔雨把电话拨给了早上的那个保镖,白天是那位高瘦的、叫祁琉的人当班,她很快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也不多问,背起陈剪阳就走。
陈剪阳很快被送回了家,到家之后他又吐了几次,然后躺下缓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叶衔雨从头到尾一直沉默地陪在身边,什么话都不说,双眼里都没有什么神采。
“喝点淡盐水吧,防止脱水。”一直在旁边的保镖很合时宜地递过来一杯温水给陈剪阳。
陈剪阳慢慢地坐起来,伸手接过了杯子。因为手还控制不住发抖,所以他只能把杯子放到自己的腿上。
拿过杯子之后,陈剪阳又看向叶衔雨。
叶衔雨从头到尾都坐在一步外的沙发上看着,她的表情神色依然是那副样子,陈剪阳看到她那副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没事吧?”陈剪阳有些担心地问。
叶衔雨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是你……”
“我没事,”叶衔雨的语气依然冷静。
“对不起啊,”陈剪阳慢慢说道,“我又拖你后腿了。我,我也不是想连累你,可是,那个时候我就是下意识地想要你来帮我……”
“不是你的错,”叶衔雨摇了摇头,“你没有错。而且我是自愿去找你,这不怪你。”
“今天这个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的,要不我就直接退出了,你去找一下别的人组队吧。”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叶衔雨说。
“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陈剪阳说,“还不如就让我放弃实战课,最后还能体面地换一个合格的分数。你的话,可以……”
“可以怎么?”叶衔雨抬起头,表情淡漠地看向陈剪阳,“重新找队友?找谁?王贤岚?”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剪阳低下了头。
“我会想办法的。”叶衔雨说,“给我点时间。”
如果说叶衔雨在课程开始之前就非常犟,非常坚定地要完成实战课。那么今天的遭遇,就让她的想法更加决绝了。
那些人,怎么可以毫无代价地欺辱她们呢?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