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剪阳的额头，高热已经降下来了，空气里的气味也变回了她最喜欢的样子，淡淡的，难以捉摸，若有似无。
“我先回去了？”叶衔雨伏在陈剪阳耳边问。
陈剪阳已经很疲惫了，眼睛动了动，但是没能睁开，只能微微点点头。
叶衔雨临走之前替陈剪阳盖好了被子，陈剪阳一动也不动得任她摆布，乖得像一个玩偶一样。
在给陈剪阳整理头发的时候，叶衔雨的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脸上，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陈剪阳的确有着一张极为出众的脸，如果他的话能少一点，各种憋着坏的小表情也少一点，那么应该也会有人把他当做梦中理想型的。
“你要是能少说一点惹人生气的话就好了。”叶衔雨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紧张起来，但看到陈剪阳睡得正熟之后，她又松了一口气。
“拜拜，明天见啦。”叶衔雨轻声说。然后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陈剪阳的卧室。
房门被轻轻带上的那一刻，床上的陈剪阳微微睁了一下眼睛，不过似乎并没有真的清醒过来，很快他就重新睡过去了。
……
回到自己家的叶衔雨不知怎么的一直冷静不下来，好像陈剪阳的信息素还在一直影响着她一样。但是她拿体温计测了一下却又发现，自己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连轻微低烧都没有了。
陈剪阳刚才沉溺在欲望里的模样还印在叶衔雨的脑子里。叶衔雨忍不住去想刚才掀开陈剪阳被子时候的感觉，那种被信息素笼罩着的轻微窒息感对于叶衔雨来说非常陌生。
虽然当时叶衔雨险些晕厥，但，实话说，她并没有很讨厌那种感觉。虽然当时她确实因为那突如其来的晕眩和不适而非常不适，但是，当那种不适褪去，她的身体好像又在留恋那种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叶衔雨顿时被一股莫大的羞耻感吞没了。她触电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伏身把脸埋在膝盖上。
她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陈剪阳四溢的信息素早就消失不见了，但是她却在暗暗期待，希望能够再多闻一闻那个味道。
……
第二天，陈剪阳和叶衔雨都起得很晚，下午一点的课，两人都在十二点四十多快五十的时候才出门。
叶衔雨焦急地冲进电梯，岂料电梯只下了一层就停住了，本来觉得不爽，但看到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是陈剪阳之后，她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了。
“嗨！”叶衔雨冲陈剪阳打了个招呼。
陈剪阳在电梯门口停住了，他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是在为前一天晚上的事而不好意思。
“不进来吗？要迟到了。”叶衔雨提醒他。
“嗯？哦，好的。”陈剪阳一步跨进电梯，进来的下一刻就转身面向了电梯外。他背对着叶衔雨，脊背僵硬地站着，一言不发的，一点不像以往的他。
“你还好吧？”叶衔雨问，“昨晚我看你睡着就走了。之后体温没有再烧起来吧？”
“没有。”陈剪阳摇了摇头，“昨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们既是同组的同学，又是邻居，遇到事互相帮一下，应该的。举手之劳。”叶衔雨说。
陈剪阳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尴尬地“嗯”一声。
好奇怪，关系好像突然变得疏远了，对话好生分啊。叶衔雨心想。
此时背对着叶衔雨站着的陈剪阳也是心事重重，他的手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背包带上，食指一直在扣拇指的侧边，拇指都有些微微发红脱皮了。
“我们……”陈剪阳突然转过头。
此时电梯刚巧到一楼，叶衔雨抬头看向外面，视线与陈剪阳的对到了一起。
“快走吧。”陈剪阳说话的声音太轻了，叶衔雨没有注意到，戳了戳他的手臂，提醒完他之后就跑出了电梯。
陈剪阳默默叹了口气，跟着叶衔雨往外走。
今天的课对于叶衔雨来说比较容易，上课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走神，稍一大意她的视线就往陈剪阳那边飘过去了。
陈剪阳上课还是以往那副样子，精神恍惚，不知道是在犯困，还是昨晚的事还在影响他。
“你在想什么啊，叶衔雨。”叶衔雨不由得叹了口气，抬手撑住自己的头，很是苦恼地耷拉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