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南城是个不夜城,晚上快十一点了,纵横交错的道路上车水马龙。
陈嘉南按着胡凝发的地址,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中餐厅,胡凝周末会过来兼职当服务员,赚零花钱,她家境也算得上是富人家,不过,她自从上大学以来,除了学费是家里给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
现在这个点,店里面的人都在收拾桌椅,准备打烊了。
胡凝焦急地朝外面张望,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后,激动地朝门口跑去。
见到来人后,她整个人都傻愣住了。
因为陈嘉南旁边还站着南大飞行学院的“风云人物”——陈最。
胡凝尴尬地表情挤了抹笑,抬手向陈最礼貌性打招呼:“嗨,陈主席。”
陈最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确实高冷。
胡凝连忙拉过旁边的陈嘉南,走到一边,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她,凑过去说悄悄话:“你怎么还带着陈最过来,难不成你俩背着全校暗渡陈仓了?”说着,她竟然还掰手指计算道:“我算算啊,他那二十八任女友才刚分手没两星期吧。”
陈嘉南满眼无奈,见胡凝还能有心情开玩笑,完全没有刚才电话里委屈哭泣的模样,眼皮抽了下反驳:“不是,没有。”
当务之急不是关于她和陈最为什么一起来的事情,毕竟长话短说很容易被断章取义,她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了。
胡凝继续发挥好奇心:“所以你为什么要带陈最来?”
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百无聊赖站在旁边的陈最撩起眼皮,散漫的语调:“替她撑腰。”
闻言,陈嘉南明显愣了下,她自己还没解释,就侧头看他。
陈最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雅痞的笑,眼里荡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夹了丝认真,一时间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就在陈最看过来时,陈嘉南快速收回目光,又绕过胡凝,往餐厅里瞧了眼,手肘推了推她的胳膊,岔开话题追问她:“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胡凝回神,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她今天晚上来兼职,恰逢周五日子,来吃饭的客人特别多,忙得她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等到上完最后一桌就可以歇息了,结果迎面跑来两个嬉笑打闹的小孩子,她为了躲避,不小心撞倒了拐角的花瓶。
最后胡凝很认真地总结:“要赔钱。”
陈嘉南皱眉:“赔多少?”
胡凝伸出手,在她眼前比了个“OK”,竖起三根手指,自己的语气都带着惊讶:“老板说那花瓶值这个数。”
陈嘉南试探性说了个数字:“三千?”
胡凝摇头,咬字很重地说:“三十万。”
“什么!?三十万?!什么花瓶能这么贵啊,是不是那老板故意讹你吧。”
在陈嘉南看来,除了古玩儿贵得要死外,“made in china”字样的东西都基本很亲民,更何况,这么贵重的东西,老板也不可能放在人来人往的
胡凝瘪瘪嘴,委屈勾住陈嘉南的肩膀,头靠在她肩上叹息:“唉,他要是故意讹我,我能跑的掉吗,毕竟那花瓶也确实是我不小心打碎的,三十万呢,要不把我卖了吧。”
陈嘉南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顺她的头发:“乖,把你卖了也不值三十万。”
胡凝猛然直起身,嗔怪她一声:“……南南~”说着就要去挠陈嘉南的胳肢窝。
陈嘉南怕痒,连忙下意识躲开。
“先别过早下结论,进去看看。”
说话的人是陈最,打断了她们嬉闹,他已经款款地走进餐厅。
偏厅内,中餐厅的老板是个地中海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正中央的圆桌边木椅上,指间夹了根价格不菲的雪茄,青色烟雾寥寥升起。
脸上堆着一坨肉,说话时他皮笑肉不笑地抽动,逡巡了一圈站在对面的三个年轻人,露出一副“我吃的米比你吃的盐多”的自傲表情。
老板将雪茄的烟灰敲进手边的烟灰缸里,吐了口烟雾,食指指着面前圆桌上的花瓶碎片,义正言辞地说:“这花瓶可是我去古玩市场淘到的,三十万,一分不少的赔偿。”
陈嘉南对古董物件确实不太懂,但也不能班门弄斧。
她知道在大体逻辑上,很明显是这个老板在“狮子大开口”。
“喊贵了吧。”陈嘉南多多少少能分析出这老板的“企图城府心思。”她继续说:“这花瓶不值三十万吧。”
只能试试这老板的“人品”了。
没想到,老板竟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同学,你当这是砍价菜市场啊,古玩儿这东西,和房地产一样,一天一个价。”
听到,陈嘉南不由得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陈最已经走上前,他从圆桌上抽了张纸巾拿在手里,然后包裹手指,将一块花瓶碎片捡起来举到日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