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去,我就在你身边……”
在相柳的不断安抚下,小夭终于放声大哭。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
屋内两个人伤心欲绝,屋外也已经围了几个好奇的仆人:
“这……我怎么好像听着夫人在哭啊,吵架了?”
“我也听到了,这新婚燕尔的,为什么事啊?”
“说不定啊,是夫人发现了家主在外面的风流债还没还完,你想啊,咱们家主可不是什么专情的男人。”
“也对也对,你说的有道理,说不定在外面孩子都有了,先哄着夫人成了亲,然后第二天再坦白,夫人接受不了才哭的。”
“没错没错,这是家主的一贯作风。”
“什么作风!”管家一来,仆人们立即低眉顺眼,一字排开。
“你们这么闲?在这儿说主子的事,不想活了?退下去!”
众人作鸟兽散。
把别人赶走后,管家也犯起嘀咕:“家主啊,你可千万别再犯老毛病了,咱们家可得罪不起皓翎王室啊!”
在相柳的不断安抚下,小夭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哭够了吗?”其实哭到最后,小夭感到心里有一眼干涸的泉,泉眼还被堵上了。
将小夭扶起来,相柳道:“你看,你的脸都哭花了,我带你去洗把脸吧。”
小夭点头。
从来都没有服侍过别人的相柳亲自为妻子拧干洗脸巾,又把她带到梳妆台前。
“笑一下吧,你笑起来的样子比你哭起来更让我心动。”
小夭实在笑不出来,相柳也不勉强,而是拿起了眉笔,认真的为小夭描起眉来。
“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就算是没有,我也会好好学的,以后我每天都为你画眉,好不好?”
“你就会逗我开心。”
“那你开心了吗?”
小夭终于笑了,相柳的心情也明媚了许多。
他的手很巧,给小夭花了很常见但也很适合的柳叶眉,和她额前鲜艳的驻颜花相得益彰。
两人出来的时候,还是恩恩爱爱的样子,让刚才在门外听热闹的仆人更加疑惑。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们很少出门,一直都待在防风家族。
防风邶的杀伐决断,让大荒重新认识了这个不起眼的庶子,靠着雷霆手段和给军队打造武器,防风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起来。
小夭也开始做师傅,她不喜欢一天玩玩闹闹,还是忙碌一点对她更好,她收了几个女弟子,教她们射箭,顺便也传授一点医术,告诉她们要是受伤了应该如何处理,毕竟杀人术的人,会受伤也是正常的。
两人会一起吃三餐,防风邶也做到了他的承诺:每天为小夭画眉。
黄昏来临前,先结束事务的那个人会去接另一个人回家,两人手拉手穿过防风氏的走廊、树林,院落。
每过一段时间,他们会骑上毛球,天涯海角的玩耍,乐乐呵呵的,好像没有任何烦恼。
没过多久,琴瑟和谐的防风夫妇就传为一段佳话。
长辈甚至会用他们做例子来规劝不愿意成亲的女儿:
“瞧瞧人家防风夫妻,在一起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圆满,你难道想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看看防风家主,一表人才爱妻如命,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不要总想着丈夫会背叛你,防风邶以前天天采花,成了亲之后不也收心了吗?”
不过小年轻也有自己的想法:
“世上能有几个防风家主?他这样的人独一无二吧?”
“皓翎王姬娘家实力雄厚,我要是受了欺负,谁会替我出头?”
……
夫妻二人似乎是忘记了那个十年的诅咒,但是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每当夜深人静就会开始疼,疼的钻心,疼的彻骨。
又是一年凤凰花开的季节,小夭在这里教女弟子射箭,看着开得如火如荼的凤凰花,伤心的事就涌上心头。
“夫人,您不开心吗?”一个女弟子问。
“夫人,是不是我们太笨了,我们会加紧练习的,您在旁边休息一会儿吧。”
“不是你们的问题,我只是觉得,美景容易逝,韶华更难留。”另一个女弟子道。
年纪最小的女弟子百灵鸟般的笑声传来:“夫人,我们是神族,时间于我们而言,并不算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她不会懂,对小夭来说,时间就是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