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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谦润并不是非要路过襄城,唐灿也并不需要他们亲自去看,陈谦润是没话找话,说出来这么一句,钟凝雪不知道,她以为陈谦润当真要拐弯去看唐灿,她问:“你是有事要同唐灿说么?”
陈谦润只摇头,不回答,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钟凝雪低头思考片刻,才想明白陈谦润为何平白无故说了那样一句话,她没再问,只是握紧了他的手,说道:“现在贺兰艺我们不能打,但秦臻能去打。”
陈谦润扭头看他,轻声笑道:“你是怕贺兰艺猜不透我们为何不打他,而选择躲到海上去么?”
“嗯。”钟凝雪道,“我们要做他想不到的事,也要做他想得到的、意料之中的事。”
“你觉得秦臻该怎么去打?”
“这得问秦臻,我对贺兰艺并不熟悉。”钟凝雪道,“但有一点,我觉得是十分重要的。”
“他哥哥。”
“对。”
*
从唐庄仓皇逃走的贺兰艺已经无暇去顾及北晋了,北晋的战事暂时停了,那么他们所有人该是集合起来对付他了。
贺兰艺还存有一丝侥幸,他知道此时的严卿,处境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倘若陈靖还信任他,或是还想继续利用他,那么定会将他召回上原,不许他再来北疆了,陈靖一旦选择那样做,定也会做些别的来捣乱,他们楚人内斗可伤不到他,东亭的胜算不也就多了一些么。
严卿若是不听陈靖的,执意与他分道扬镳,那么就是与朝廷为敌,河州就不会再由严卿来管了,因此失去一个河州,他舍得么?
贺兰艺想的不错,但他忽略了一个人在陈靖那里的分量——孟廷邺。
他想不到的,严卿能想到,他回到上原,头一件就是去见他的外公荣国公孟廷邺,不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只问他陈靖:“不知表哥召我来京所为何事。”
孟廷邺不拐弯抹角,猜测道:“应是瑞王的事。”
严卿装傻道:“表哥怀疑我么?”
孟廷邺道:“换任何一个人,都得怀疑你。”
严卿笑了笑,没再搭话。
无论孟廷邺心中多么难过,难过严卿的背叛,难过他的隐瞒,可依旧风清云静,不显一丝一毫的波动,他问严卿:“唐庄当真是在钟凝雪的手上了么?”
“在她手上不比在贺兰艺手上好的多么?”严卿道,“贺兰艺一旦决定从唐庄往南打,他定会去找丹陵,给他陪葬的不仅有陈靖,也一定有我们。”
孟廷邺不去纠正他对陈靖直呼其名,而是道:“贺兰艺的野心我是没想到的,他既敢来,就要承担这个后果,只是这次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你和瑞王商量好的,先不管你们通信是真是假,唐庄没落在你手上,你就是有问题的,况且你这一来,河州也危险了。”
孟廷邺早就猜到的,严卿就不去花费口舌解释了,他避而不答,转而请教孟廷邺:“河州还要不要保?”
孟廷邺不跟他计较,他问:“你怎么想的。”
严卿照实道:“我想保,可单我一人,怕是保不住。”
孟廷邺却回答:“保河州,在我们二人,但不全在我们二人。”
严卿道:“在谁?”
“钟凝雪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红阳?”
孟廷邺点头:“嗯。”
*
秦臻和卫凡停在安林,到第三日,钟凝雪和陈谦润便到了,正值夜里,陈谦润教钟凝雪快去歇息,钟凝雪不肯,她想见秦臻和卫凡一面。
陈谦润道:“你说的话我都听懂了,我一个人去说便好了。”
“你只听了一句,我可还是有许多没说的,你都能猜到么?”
钟凝雪执意要去同秦臻和卫凡商量打贺兰艺的事情,陈谦润没能拦住,只能一同出门去了。
秦臻和卫凡二人不知是何事要在夜里挑灯商议,以为是羌可达和史文玉那里出了岔子,待听完陈谦润的话才恍然大悟。
陈谦润道:“王妃的意见是单派秦臻去东亭,想问问你们怎样想的。”
秦臻和卫凡虽恍然大悟,但一时没悟到钟凝雪的理由。
钟凝雪解释道:“我知大家最开始想的是先打北晋,我也是这么想的,反行其道,会叫贺兰艺不知所措、乱了手脚,”钟凝雪道,“可对北晋来说,风平浪静的东亭便成了根救命稻草,一旦北晋和东亭联合起来,后面发生的就是我们想不到的了。”
秦臻悟到了,他道:“躲起来。”
“嗯。”
卫凡问道:“那王妃打算怎样安排。”
钟凝雪十分谦虚,她道:“我只知道该叫秦臻去,可并不知怎样一步一步地打,我对贺兰艺并不熟悉。”
秦臻道:“想请教郡主,我是假装打,还是不留余地地打。”
钟凝雪看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