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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月光朦朦胧胧,熟悉的眼前人却能感受的清清楚楚,安乐公主知秦臻必不会待上太久,便将想说的一并都说了:“城破之时,北晋也就快走上了穷途末路,只是委屈了哥哥和嫂嫂,我们定不会教他们失望,你的话我会如数转述给谭舒和唐灿,叫他们不必担心了。”
又连着问道:“除了唐庄,还有其余的事么?”
秦臻道:“没有了。”
“那你快些回去吧,想必贺兰艺的人盯得紧,不要叫他看出破绽来才行。”安乐公主道,“另外千万注意原容,他这般轻易地就答应同大楚合作,定有后招给他底气,原容对比原真,更是个小人,他的温顺的外表之下有多少阴谋诡计竟一个都没显出来,可见其心机之深,怕是连贺兰艺都被他骗住了。”
秦臻道:“要不是这次他答应合作,我们还真认为他是个只懂依附贺兰艺的无用、窝囊之人。”
“可千万不能叫他知道原真死了,否则情急之下,捅到贺兰艺那里,哥哥和嫂嫂的性命就不能保证了。”
秦臻点头无话,一时二人相顾沉默,账外有巡逻士兵经过,待队伍走远,听不见了脚步声,秦臻起身告辞,轻声道:“你好好歇着,我走了。”
却是一步三回头,安乐公主没有任何挽留,第四回转身,大步退了回来,重回安乐公主的床榻边,俯身抱了抱她,彼此的气息萦绕而来,又转瞬即逝,秦臻这次走得痛快,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没有再回一次头。
*
在唐庄城内的陈谦润除了盯着原容的动静,以防他耍心眼办出些愚蠢的事情之外,一面在“偷偷摸摸”准备送给钟凝雪的生辰礼物。
先是跟一堆石块较上了劲,不知从那里来的各类钟凝雪全都不认识的工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研究起了雕刻,钟凝雪在一旁看过一会儿,实在不懂他要干什么,问他:“街上是找不到石匠么?”
陈谦润道:“我想自己做。”
只是他的技艺实在是差劲,两日之后,石块全都“香消玉殒”,无一幸存。
此项计划失败后,又钻进厨房,研究起菜谱来,将厨房搞得乌烟瘴气,如此忙活几日,还是没有一样能吃的,却屡败屡战,坚持不懈。
这日用过晚膳,钟凝雪以为他还要继续搞些她想不到的事情去,梳洗一番后,便先行歇下了。
没过多时,陈谦润回了房来,顺路将房中的灯灭了,只留一盏,在昏暗的视线中上了床,一头扎进钟凝雪的怀里,撒娇似的叫了她一声雪儿后,便一动不动了。
钟凝雪看不太清人,也不知道拍到他身上哪儿了,一巴掌上去,没使多大劲儿,他就赖上她说打疼了,抱着她摇来晃去,不肯松开。
钟凝雪问他:“你是做饭做糊涂了么?”
陈谦润在她怀里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了?”
“我很好。”
“那你躺好。”
“我不。”
钟凝雪闭眼不管他了,自行睡觉,就在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只听陈谦润突然叫她一声:“雪儿。”
钟凝雪半醒半睡:“?”
陈谦润叫完这一声,又没动静了。
钟凝雪问他:“你什么时候睡觉?”
“这就睡了。”
陈谦润换了个姿势躺好,将钟凝雪抱到了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闭眼睡觉,没再闹出动静来了。
半夜,钟凝雪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一旁的陈谦润没在,房间有烛光,她的视线绕了一圈,看见了书桌旁的陈谦润,钟凝雪摸了摸陈谦润躺过的地方,冰凉一片,她从床榻上起身,走向书桌,陈谦润正在凝神看桌上的地图,保持着一个姿势,像是许久未动。
钟凝雪走路没声,待钟凝雪走近到他身旁,陈谦润都未察觉,还是她的声音教他发现了她,钟凝雪问他:“怎么还没睡?”
他回头看人,立刻笑了,轻声问:“怎么醒啦?”
钟凝雪绕过他,在书桌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问他:“在想原容么?”
陈谦润点了点头:“我还是想不到原容会有什么后招。他一直在贺兰艺面前装疯卖傻,贺兰艺当真就丝毫察觉不到么?”
“你是猜想贺兰艺会不会也是装的么?”
陈谦润起身,走到钟凝雪身旁,握了握她的手,是热的,才又坐了回去,一边道:“原容相信我们,是因为害怕贺兰艺对贺兰俊的话言听计从,随时有可能放弃他,而贺兰俊是确定要放弃原容的,贺兰艺会对他哥哥的心思一点也猜不到么,怎么还这般拖延,没有一点动静。”
“要么他真的想保原容,在同他哥哥周旋,要么是来来回回耍着原容玩,对原容的生死不甚在意,乐在其中。”
“或许他在摇摆不定,不能立刻做出决定,严卿兄长的离开也会叫他行事更加谨慎,”陈谦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