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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战事由北晋气势汹汹地挑起,大楚的军队到达燕郡迎战后,原真却是敷衍作战,他的目的是假装败退前往上原求和,严卿绝不会轻易如他所愿,双方便像小打小闹似的你捶我一拳,我踹你一脚地僵持着。
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大楚和北晋的战事还是迎来了转机。
原真以天气为由避不出城,可原真再没行动,在约定时间到不了大楚地界,陈济极有可能改变攻打临歌的计划,而按钟凝雪和陈谦润的打算,该是快到燕郡了,严卿慎重思考后,调整作战计划,决定攻城,打得原真措手不及、鬼哭狼嚎。
鬼哭狼嚎是装的,严卿在给钟凝雪和陈谦润的信中这样写道,原真的主力部队并不在城内,攻城是顺水推舟,让他顺理成章地提出前往上原,收到信件请尽快商议拦截事宜,若有原真主力部队的消息,会再次来信,因通信不便,非紧急事件不联系,祝一切顺利。
严卿是紧急来信,因为原真战败的消息还未上报到京城,他是在给陈谦润和钟凝雪争取时间。
原真虽战败,哪怕陈靖同意他去上原求和,在北疆也会初步协商,但这几日对北上拦截原真的军队来说是至关重要、决定计划成败的关键,陈谦润和秦臻一连商议了四个时辰才将上岸和拦截事宜决定好,他一刻不多停,他要快些赶回去叫钟凝雪吃药。
钟凝雪这一睡,又是昏天地黑,她依稀记得吃过两次药,一次是睡前,一次是陈谦润将她叫醒吃的,那时候外面还是明亮的,此时醒来看向窗外,只有零散的光亮和风声,已经是夜里了。
房中燃着两只红烛,影影绰绰的能看见房中只有两名侍女,陈谦润应该没在,钟凝雪摸摸身旁的床榻,以往他睡的地方冰凉一片。
钟凝雪收回手,静静地躺着想事情,她本是为了离陈谦润远一些要上别的船上去,中间和陈谦润争论了几句,不知怎的她没理由去了,她也不想去了,至于原因,她想不明白,因为她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所有跟陈谦润感情有关的事情,她全都想不清楚。
可是陈谦润为什么没在,他是一直没回来么?
还是因为她的话不想再见她了。
钟凝雪想不到,她想起来出门,去找秦臻,或者找谭舒,问问他们陈谦润去哪里了。
她一动,两名侍女连忙走来,说道:“王爷吩咐过,要王妃好好休息。”
钟凝雪这才想起应该先问面前的这两个人,她问:“他在哪儿?”
一名侍女道:“王爷去忙事情了。”
她点了点头,还是起身来,侍女不敢多劝,便将她的外衣拿来,伺候她穿上,一边小心翼翼道:“夜里天冷,王妃还是不要出门的好,王爷若是知道该担心了。”
钟凝雪既知道陈谦润是去忙了,就不会再去麻烦秦臻和谭舒了,可她为什么还要起来,她不知道,她只是想坐着,等陈谦润回来,若等一个时辰他还未回来,她再去问秦臻。
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陈谦润回来了,他见钟凝雪失神一般地坐在床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急忙过去,轻声问道:“怎么起来了?”
钟凝雪没回答,而是抬头问他:“你去哪里了?”
“严卿兄长来信了,北疆的战事有转机,我们要尽快上岸,”陈谦润道,“我一直在和秦臻商量此事,因你在睡觉,便没有叫醒你。”
钟凝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再问其它,连严卿兄长来信也不问,躺回床上继续睡了。
“雪儿?”陈谦润叫她,“有哪里不舒服么?”
她背对着陈谦润摇摇头,陈谦润既然已经回来,她没有挂念的事情了,至于严卿师兄的信,陈谦润同秦臻商量了那么长时间,定是已经商量出结果,无需她再插手。
她不想说话,只想闭眼睡觉,所以当陈谦润再次叫她时,她依然只摇头不说话,并向床榻里侧挪了挪,示意陈谦润不要问了,快些躺床上睡觉。
陈谦润猜不准她是何意,又确实到了吃药的时间,于是他说道:“我去叫凌霄,先把药吃了,吃完我们立刻睡觉。”
吃药这两个字刺激到了钟凝雪,她顿时觉得胸腔里一阵翻山倒海,她皱眉起身,推开陈谦润要下床,还不及穿鞋,趴在床边,往地板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