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钰亲自审问,从宿玺嘴里撬出了不少消息。对方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全都招了,包括和凉国使臣的交易和徐文琴的身份。
林隐被宿玺杀了,有些内部的线索也断了,在四方馆里他们的人找到了“重病在榻”的阿塞罗。
被绑着扔在角落里,嘴里还被塞了布条,狼狈地倒在地上。
侍卫将他嘴里的的东西抽出来,顾楚钰蹲下来递给他一杯水。
“咳咳咳……”太久被塞着说不出话,阿赛罗咳的急促,喉咙难受着、下巴都有些难以合拢,慌忙地接过水囫囵吞咽,反而呛的水都从嘴角流下。
眼前的这人也是见过的,几日前林隐就将他绑了,他也才知道太子徐文琴居然也混着跟来了。当时林隐骗他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是太子给清渊的礼物。阿塞罗的心思都放在九王子徐文景身上,转头便将存在感低的巫师给忘了干净。
顾楚钰能来这里找到他,怕是出了什么事,他心里想着更是害怕。
凉王若是知道他把事给搞砸了,怕是要大发雷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缓慢地看了对方一眼,却迟迟不吭声。
“使臣大人,不如好好交代清楚。既然我能来这里,想必你心里也是有数的。 ”顾楚钰不紧不慢地说。
从他身上扫过便站起身,她不怕人会跑,里面外面都是她的人。
“……”阿塞罗吞咽着,脑海里天人交战,试探地问出口,“是不是清渊陛下出了什么事?”
“……”
冷冽如风扫着他,明显感觉到顾楚钰的生气,势单力薄的使臣往后缩了缩,退到门板上,听着对方的话。
“你以为陛下若是有事,你还能好好活着,死一万次都难解心头恨。”顾楚钰抱着剑逼问,“难不成使臣对于今日的事一概不知?”
阿塞罗露出了自己被捆着的手腕,那里的痕迹不是一天能磨出来的,长吁道:“小臣确实不知。”
“前几日林隐就将我捆了,我在这里也听不到什么。”这屋里隔音好,他们说什么都会避开,那里能听到消息。
“还是大人你来,我才……”
顾楚钰一看,确实如此,这副狼狈老态的人,又能成什么事。虽说如此,想着宫里发生的,对这个使臣也说不上好脾气。
“你们凉国费尽心思送人来此,想必对清渊记恨已久。”她的眼睛都冷了下来,“不如你来解释解释,为什么徐文琴会出现。”
“我……”他听到这话明显一怔,随后自我放弃似的,“是小臣的不是,小臣确实不知太子混在队伍里,连我也瞒了过去。”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太子他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
“他意图刺杀女皇。”
“什么?”
阿塞罗张着嘴,不可置信。好久才消化了这个事实,怕牵连到凉国,狠心道,“既然如此,便将人交由贵国处置。”
“凉王对此一概不知,还请大人转告清渊陛下。若是早知,必然重重处罚,绝不会出这种差错。”他低着头,“还请陛下明鉴。”
顾楚钰冷着脸:“究竟如何,都由陛下论断,使臣还是去御前说吧。”
“徐文琴逃了。”对方甩开了她,在宫里搜了许久不见人,怕是已经去了宫外。
顾楚钰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是不是无辜的还需考究。
——
一回王府,顾莲生依旧没和顾如说上话,反而被关到了屋子里,顾遥过来说是王爷的指示。
他被关了几个时辰,也没听到王爷派人过来。外面守着的侍卫走来走去,门上落着锁,只有从外面能打开。
这很不对,顾莲生品出一些不同的味道。
王爷危急之时没有在她身边,确实是失职,会不会主子要罚他,也是应该的。他想着,勉强压下心乱。
只是眼神飘忽着。
他攥着手指,没来由的心慌。还想再问上什么,但顾遥闭口不言,一句话都没透露,神情间带着莫名和疏离。
“王爷说,让你过去。”顾遥看了他一眼,便带着人过去。
顾莲生提着心跟在后面,将最坏的都给想了个遍,抿着的唇已然被他咬破了,舌头尝到了一点腥甜,也不知痛的继续。
他从来没觉得从小院到内殿这么远过,明明很近,走过来却好像过了很长时间。
面前的人依旧坐在椅座上,眉峰成横,额间淡漠,还是那样好看的脸,顾莲生却敏锐地感觉到主子似乎在生气,周身都是难以接近的气息。
她手里还拿着一沓纸,视线流连在上边,越来越凉,眼底藏着火气。
直到将内容看了个遍,抬眼见眼前人,薄唇轻言:“顾莲生。”
“……主子”
顾莲生忽然生了忐忑,眼皮直跳,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