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声,收回打量的目光:“没有。只是方才夸他似乎不领情,想请他留下和我说说话。”
“这船舫上无聊透了,确实需要个解闷儿的。”她往弹奏琵琶的那处又看了一眼,兴趣缺缺的样子。
琵琶音色上品,盖过了很多声音。一如交流声。来这里的无不是走个过场,甚至是结交一官场江湖人士,无人注意到这边。
哪怕是看到了,也不想过来和顾如说上什么,他们可不想触霉头。
此话一出,别说李徽和,就是身后站着的两人也是为之一怔,有些看不清主子的意图。
钱小公子脸涨得通红,急的连话都骂不出来了,捂着胸口十分难受,像当即就能昏厥过去。
李大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咬着牙提醒:
“钱尚书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宝贵得很,殿下若是要寻人,下官可以给唤一些来伺候。”
话几乎都挑在明面上,顾如要是识趣就应该退却,再不提起。
既然人是她请来的,在这舫上就不能出事,否则她也不好和钱尚书交代。何况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叫她一声姨,她也该护着,别让顾如讨了去。
早前也没听说顾如有什么念头,果然是脾性相投的两人挨得久,沾了顾寻客的习性,越发恶劣了。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顾如调笑着,手不在意地拨了一下果盘,发出清脆的瓷音。
“不过是让小公子陪我说上一些话,若是不愿就罢了,本王还能强求不成。”
“下官曲解了,王爷莫怪。”
李徽和歉意着,也不想知道真假,拉着侄儿就远离了是非之地,逃也似的走了。
顾莲生看着两人走远,收回目光时看到顾如看过去的眼睛都还没动,嘴角余这一抹笑。
不由回想那小公子的相貌,是不错,俊俏又讨巧。主子喜欢也再正常不过,怕还是真的给瞧上了。
“……王爷,我方才还真以为您真看上人家了呢。”
顾遥啧了声,有些新奇地说。
被顾如挑眉怼了:“我真看上了又怎样?”
顾莲生心里猛地一跳,一眨不眨地看着王爷。
“不怎样。”顾遥试探着,“……属下给您绑回府里去?”
顾如又给端起茶盏,上头是江南的彩釉,墨彩看着尤其好看,贴着瓷面,小杯质地细腻光滑又轻,再抿一口。
看着顾遥冷冷笑道:“强盗逻辑。”
“本王何时是这样的人?”
“……还不是跟您学的。”顾遥小声嘟囔。以前哪次不是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就抢,现在倒还反过来指责她了。
“你说什么?”顾如危险地眯眼,这下茶都没喝了。
顾遥飞快道:“属下什么都没说。”
“你最好是。”
“不过方才您招惹他做什么,看着也不怎么样吧。”也就在顾如身边胆子大了,敢评头论足,不过以她来说这话着实不假。
自小在皇女身边当近侍,见过的人不少,好看惊艳的人尤其多。
顾如一听就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也耐心的说:“没听着他的名字?”
钱……
钱尚书。
他们可不就是为这个来的,现在阴差阳错碰上人了,确实容易有突破口。
不过,她想着又说:“可您已经把人给放走了吗……”
“没必要留着,碍眼。”顾如轻描淡写。
顾遥:“……”你高兴就好。
她永远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恶趣味有多少。
“顾莲生。”她突然叫人。
他应了一声,就听她说:“你去里头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回来和我说道说道。”
里舱听着挺吵的,外面也好不了多少,混着什么都听不起清。李徽和的女儿迟迟不露面,她倒生了两分好奇,往里舱去说不定能听到什么好事。
又不想和人挤着,实在太吵。
顾莲生很快就走开了。转了角进了里舱,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小了,里面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就近的舱门还是关着的。
从里面泄露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动静也不大,离得远几乎都快听不清了,隐隐约约的模糊音。顾莲生以为可能是里面人说什么要紧话,声音压得极低,听得不真切。
有什么轻的东西落到甲板,软绵绵的,似乎擦着甲板嗖的一下又给拉了回去。
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木板床吱呀摇晃的声音。他凑得再近一些,突然听到几声喘.息,啧啧相吻的水声,接着就是一两句让人面红耳赤的诨话。
什么“好哥哥”“很爽”之类的。
而那小声说的话、重的呼吸岂不是……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烧着他的眼睛,火辣辣的,连脖子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