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不悦都一消而散,踱步又绕了回去。
“我知道了。”
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兴起来,摸着桌上的茶盏转圈,好久复又道:“既然现在无事,你就将桌上的纸带回去。先生教你也有一阵子,我考考你。”
“写一篇赋文,晚间拿来我过目。”
她将一旁矮凳上的纸拿来放到案上,往他的方向推。
“属下明白。”顾莲生过来,将纸张都收了起来。
他着实学了好久,也没见主子来检查,较之前也算是天差地别,苦练许久终于有施展的地方。
悄悄地,他露出了一抹笑,转瞬即逝。
顾如将人支出去后,顾遥也是去而复返。
两步跨进来就走到顾如身侧。
“三王爷已经回去了。”顾遥斟酌着说,“她没留下什么话,倒是府里的侍卫驾车极快。”
像是主人心里还是愤愤不平,恼羞成怒。
瞅着王爷抿唇一言不发,顾遥又大胆道:“主子方才确实有些过分,不该提到霜贵君。”
顾如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可他都故去多久了,也还不能提吗。她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那件事打击太大了,日日如此。”
“若说不是,我也不信。”
主子和三王爷之间的事,顾遥当年也是知道一些,王爷说的确实在理,她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的。”
“属下以为,还是少些说,免得又起冲突。”她看得真切,顾寻客看似看上了顾莲生,言辞轻佻。
实则不过是在给主子找不痛快罢了。
两人从小就争惯了,什么都要抢,长大了谁也不让谁。
顾如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看着几乎空着的桌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沾着茶盏里的水,在桌上随意地抹着。
一滩水渍被她搅得不堪入目,甚至有些流着、沿桌腿滴落在了地上。
啪嗒啪嗒。
湿漉漉的。
“主子,那三王爷所说的,三日后可真要去?”顾遥心里警惕,意图会有什么不利。
这阵子确实把她也折腾得疑神疑鬼的,时刻注意王爷的安全。
顾如一看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去。”
“不用带人手,就在舫上,有什么大事?左右出了事还有做东的人担着,护卫也少不到哪去。”
她看着顾遥笑,“若是我真带了人,可是有得罪之嫌了。”
“之前不是说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对面心里门清儿着,动手已不是明智之举。”
“是,属下知道。”顾遥点头,一下子就理清了脉络。
默了一会儿,顾如突然说:“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太闲,我都变得不像顾小王爷了。”
“啊。”顾遥就知道自家主子半点话都没听进去,顺着她的话说,“这不是挺好的嘛,连弹劾王爷的人都少了。”
这搁以前不是三天两头往外走,就是折腾得事物都破坏了,次次被人在殿上当着陛下的面批,然后被陛下劈头盖脸一顿骂。
只是从来不会消停下来,这这阵子确实是收敛太多了。
不过王爷突然提起这个来做什么。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坐着的顾如,就听她说。
“既然本王都收敛这么久,也该出去放纵放纵了。”
顾如嘴角噙笑,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此刻,顾遥脑子中已经涌现了此前王爷放纵的三百六十中放纵的方法,仿佛已经看到了陛下震怒的样子。
她劝道:“王爷,不如再收敛收敛。”
“不。”顾如否定了她,“顾寻客不是说我没见识么。”
“今日我就去见见她的见识,看看这烟花柳巷胭脂味究竟有什么好。”顾如想起顾寻客手里的那把扇子,气味似乎就在她的鼻翼环绕,过重过艳。
一时压了眉,斟酌了几分。
顾遥哪里敢拦,只是想着陛下的脸色低声道:“要不,咱换一个?”
虽然几率渺茫,但看着顾如锁着的眉头眨了眼,似乎有机会。
“不换。”
“……”白期待了。
“找找人查查,顾寻客去哪儿了,我亲自去看看。”
眼看希望落空,顾遥也没了办法,只能应下来:“属下这就差人去查。”
要是陛下知道一些王爷出入那些场所,她可有的好受的。
先前顾逢宜放纵着,是因没有触及根本,是些无伤大雅的破事,可这要是真去了性质就不同了,陛下最忌讳酒色。
到时也不知道王爷还会不会如此硬气。
她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出去,刚想走出门去,又突然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