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上是一排排金灿的瓦砾,蜿蜒曲折的墙形,红漆布满宫道,越往里走越是繁华亮眼,宫殿都修建得极其奢靡。
贴着红墙的璧上放着烛台,有不少结队的侍人,徐徐来此点灯。酉时日落,天色还没暗下来,就开始动作,等着天暗行走在宫里才看得清路。
路过见到小王爷的脸都行礼避让,顾如对他们的行为也是见怪不怪,步伐一点不减地往里走。
宫殿的每一处都是由大师设计而成,一砖一瓦都价值不菲。尤其是皇帝住的未央宫,更是耗费巨大心力才建造出来的,价值不菲。
顾如先去了未央宫,才听侍人说女皇去了宣室殿,又改了方向。不得不说,皇姐确实他们这几个姐妹里最适合做皇帝的,为人也最稳重,难怪母皇要把江山交付给顾逢宜才安心。
最初的时候,她也同顾寻客一起争过位子,可惜后来母皇病重,没择他们中的一人,反而挑选了皇姐。
皇姐与她是一父同胞的姐妹,顾寻客是贵君的孩子,母皇倒是也没有偏颇太多,对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是如此。
父妃在母皇走后一年也离世了。顾如是最小的一个皇女,失了母皇的宠爱、父妃的庇佑,朝中知情的人都以为就此落寞。
一同没被寄予厚望的,还有这个风雨飘摇的清渊。
没想到,一向低调的大皇女会登位,手拿先帝遗诏,稳坐在龙椅上。以温和又绝不软弱的姿态和手段治理好朝政,改法实行,在百姓心里渐渐有了地位、声势。
这三年,凉国屡次进犯边疆,顾逢宜御驾亲征前去,打下胜仗,让凉国屈服,此后每年进贡。
满朝文武这才真正承认这个皇帝,交还手中把持的权力,真心实意爱戴拥护。
顾如不经意间也见过,她皇姐背上的勋章,那一道道伤痕,生在肌肤上,尤其地显眼。很难想象一个看似柔弱的背后会是这样一幅景象,诓论是当朝陛下。
也正是因为皇姐护着,她才能不计后果地犯下错,肆意嚣张地活着,不畏惧任何人,虽然她本性如此。
她从来没有为顾逢宜做过什么,这几月以来的刀尖向着她,心里也是高兴的,那些贼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也好,顾逢宜至少是安全的。
只是朝中的叛徒一日不除就有一日的危险,所以这次她不惜以身犯险,就是想引蛇出洞。
几月以来,暗处的人也设计过几次刺杀,都没有得逞,唯有这次,透给了他们漏洞。
才抓住了人。
有人落网了,幕后的人也不远了。
顾如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步子都轻快了起来,顾遥也觉得今天王爷的心情像是格外的好,连唇角都是上挑的。
进了宣室殿,越过隔屏,里间人都声音便愈发清晰。
“你做什么?”一声传来。
顾如脚步一顿,拦住了要继续走的顾遥,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秒,而后专心地听起了墙角。
里面的顾逢宜面色有些微红,她的妃子正凑在她身上,环着她的腰,扭着身子索吻。男子青衣着,用绑带随意地束起发,青丝长及腰侧。
那段腰肢又软又细,搁在顾逢宜的怀里,还不安分地动着。
顾逢宜却是没办法,他的宫妃也就几个,眼前的这个几乎是最得宠的,模样长得漂亮又讨人喜欢,她自然也对他纵容得多,有什么都依着他。
只是现在养得脾性大了,连在她批阅奏折的时候都敢来打扰了,一刻钟以前还装模作样的给她送点心酥糕,被她发现后什么都不装了,缠着直接坐进她的怀里。
“陛下。”美人在她唇角撩拨地亲了下,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妻主、他的陛下。
顾逢宜无奈地捉住他乱动的手,“别闹了,我在办正经事。”
美人顺着她的目光落到满桌的奏折上,挣脱手推远了些,转头埋怨道:“陛下只知道看这些,奴就不是正事么。”
“要是奴不来寻陛下,怕是陛下早就忘了宫里有我这么个人了,陛下从来没有去我的宫里看我一眼。”
美人也懂人眼色,也是在顾逢宜兴味正浓,也愿意和他纠缠时才敢说这些拈酸吃醋的话。
平日里不会提起她心烦。
顾逢宜也不恼:“你是故意责怪真没有陪你?”
“奴哪里敢。”美人可不承认,眼里却是丝丝委屈,看着顾逢宜忍不住心软地抱着他,嘴上却不让他。
“也就你敢,别人哪敢抱怨到朕面前来。”
她也深知自己政务勤勉,长此以往,确实有些疏忽宫里的妃子。前月不是为宴会劳心就是为暗地里的刺客费心神,哪里还分得出时间和他们周旋。
如今一想,确实对他们有所亏待,就是之前给她日日送汤的妃子,她也不见得去看过几次。
美人似乎看出她在走神,更是委屈了,伸手就勾着陛下的脖子,把自己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