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紧紧关上,一条缝隙也不留给对方。
凌沄潇看着都觉得好笑。
幼稚。
“你还笑我。”玉罗刹凑到她跟前,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仰头看着她的脸,“就他那色眯眯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要不是你没动手,我就把他那双招子挖下来。”
对待并不无辜的人,他的手段虽然不比他哥残酷,但是也并不会友好到哪里去。
“这是什么道理。”凌沄潇将红绸收回来,转身坐到床上去,“我要是动手了,你还有动手的份?”
玉罗刹跳下桌子,拖着凳子坐到她前面去:“就算他死了,那双招子也别想留着,哪怕是到了阎王殿也得做一个瞎鬼。”
凌沄潇轻笑一声,将衣袖和衣摆展开,仰面躺到床上去,闭眼歇息。
路途遥远,她的藤椅没有带过来,又懒得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只能找个床榻躺一躺。
玉罗刹撑着,双手弯腰问她:“你困了?”
一路舟车劳顿,他也保不准对方现在到底是懒病犯了,还是真的困了?
“我发现你今日比平时要罗嗦一些。”凌沄潇将眼神转到他脸上,“似乎有些兴奋。”
玉罗刹瞪圆了那双翡翠一样的眼睛。
“我们……”他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着,“可是刚刚结为道侣,莫非你一点兴奋之情也没有?”
凌沄潇并不理解:“为何刚刚结为道侣,就一定要兴奋?”
她是当真八百年没有过什么兴奋的情绪。
这些年来的情绪波动,可比她之前在其他世界砍菜削瓜一样杀人的时候,要来得多。
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刚刚踏破虚空就遇到了花花崽,而不是其他令人烦忧的事情。
一连三个世界都是战场、乱世、末世,她那两百多年,早已经从一开始的痛心、不舍、悲伤,到了后面的麻木、漠然、看淡、了解。
后来连续两个世界,她都不想再碰见任何一个人,独自生活在孤岛之上,不言不语整日晒太阳,也是源自于此。
玉罗刹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发现里面当真没有半分的兴奋、开心,忽然就有些挫败,又有些不甘心。
“我……我……我就不信你完全不激动。”玉罗刹的眼神转了几转,最后扫到她那红润的唇瓣上,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凌沄潇太久没有过执着的情绪,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理解他的挫败:“有些许的高兴,算得上激动吗?”
如果说像他一般,心跳加速,笑意掩盖不住,那她还当真没有。如果只是些许的高兴,那她还是有的。
“你、你、你、你……想,不,我可不可以做些道侣可以做的事情?”玉罗刹就不信这个邪。
凭什么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对方却只有些许的高兴。
凌沄潇看着那双有些慌乱的眼睛,心里生出几分好奇:“你真的超了一百岁?”
她怎么感觉对方还不如一个十八二十的小孩子?
玉罗刹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掀袍子就跪到了卧榻旁边,俯身侧脸朝她压过去。
慌乱之中,嘴唇还没对准地方,亲到了下巴上,然后才摸索到了唇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片唇瓣就只是定定对着,一动不动。
凌沄潇:“……”
罢了,一百来岁还是年轻人,她得多担待些,不会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她主动伸出手,把对方的脖子扣住,一个翻身换了个位置。
玉罗刹心里紧张,下意识要挣扎开。
“乖,别动。”凌沄潇轻垂着眼眸,看着对方嘴唇上冒出一点点青茬的地方,伸手摸了摸。
玉罗刹向来是个注意仪容的人,和西门吹雪的毛病是一样的,又或者说西门吹雪从小就跟着他,学的都是他身上的毛病。
这样的一个人,在下车以后没有着急整理自己,反而是跑来她身边打转转,这份心意明显得再不拆穿,都衬得她有些像人间渣滓。
玉罗刹感觉到自己唇瓣上方轻轻抚摸的手,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部都在摇摆着跳舞似的,喧嚣着它们的痛快。
他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潇……潇姐。”他第一次当着凌沄潇的面喊出这个称呼,有些不是很自在。
“嘘。”凌沄潇贴着他的唇瓣说出这个字,他很轻易就能够感觉到那压过来的轻柔力度,可是却像被什么重逾千金的东西压住了一样,瞬间噤声。
凌沄潇一只手钳住玉罗刹两条手腕,将他的手轻轻压在头顶上。
叩。
指骨撞在床板上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把他的耳朵都缠得红了。
她轻声说——
“别怕,交给我。”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