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峤放学路过时,看着店里拥挤的人潮,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
她独来独往的,也没几个人认识她,同学录买了也是闲置着,根本不会有人写。
可鬼使神差地,她居然主动往人群中钻,仗着娇小的体型挤进空位,顽强地伸出手在成排的架子上翻找。
架子上的同学录被翻得乱糟糟的,很多本子被夹在里面看不清楚,秦峤的胳膊不够长,只能奋力踮起脚努力伸手挨个扒开。
可那样实在有点太累人,旁边的人还挤来挤去,秦峤的身体都有些不稳,只能踮一会儿脚后便休息会儿,然后再重新踮起脚。
这样反反复复,她的小腿变得有些酸胀,还是没找到满意的,她只能深呼吸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再坚持一下,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太累了,她就像站不稳的芭蕾舞演员,觉得脚板好痛。她无力地扒开压着的本子,在双脚坚持不住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本下来。
但是误打误撞地抓到了她想要的,这是本她只看一眼就会喜欢的同学录。淡蓝色的封面,弯月高悬着,流星坠落梦幻星空。
这让她想起了时星然头上的发夹,那是个蓝色的有刺绣的发夹,与时星然很相配。
秦峤欢欢喜喜地捧着这本同学录去付钱,顿时觉得脚也不痛了,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但她好像忘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她根本没勇气,找时星然去写这本同学录。
中考在即,每个人要写的东西都变得多起来,数不清的试卷。还有这些趁着老师不注意,一本又一本的各色各样的同学录。
前桌的手潇洒地往后一抬,后桌的人再利落地接过去,这仿佛已变成了工厂的流水线。
但是秦峤不在这条流水线上,这条流水线的终点是她的前桌。她这个班上的透明人,与大家没有来往,众人也自动将她忽略。
她用手摸着自己这本同学录的外壳,看着大家忙碌的样子,居然感到有点落寞。
她的这本厚厚的同学录,只要能写上一页,便是发挥了用处。
时星然吃饭很快,在中午的时候会比大多数人更早到教室。秦峤早上的时候特地去小卖铺买了面包,中午留在教室里啃面包,等着时星然回来。
她应该不会拒绝吧?要怎么说呢?
你好,能帮我写一下同学录吗?
可她手上应该有很多本要写的,万一没空写呢,她们也不是很熟。
那……时星然,要是你有空的话,能写一下我的同学录吗?
秦峤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也没能想到最满意的那种。时星然在这时回到了教室,给秦峤吓了一跳。
她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秦峤急躁地抖着腿,脚好不容易探出一小步,又快速地缩回来,好像在表演搞笑的擦地板舞。
啊!怎么办,再过几分钟就有人要来了,到那时她估计更开不了口。
她用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打散脑中的那些顾虑,而后撑着桌子站起来,拿着她的同学录大步昂扬地向前走。
但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秦峤走着走着,离时星然越走越近,她又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脚步越走越慢。
胜利就在眼前,你可以的!
她甩甩头,在快要停下脚步之时,重新迈起大步往前走,只是深情悲壮得像是要去赴死。
还有三个座位的距离,便要走到终点,这个时候她又开始犯怂。双臂不安地摆动着,脚随时准备踩刹车。
心脏突突地跳动着,像是汽车的发动机承受过高的负荷,出现失控的预兆。她感觉到胸口有一股热流涌上来,耳朵里也传来嗡嗡的声音。
不行,要踩刹车!
秦峤一脚往前迈,想刹住车,没想到这个时候坐着的时星然突然转过身来,静静地瞧着她,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本子。
登时一股热气冲上脑门,秦峤感觉发动机即将爆炸开始冒烟了,她整个人热到说不出话来,傻愣愣地往前冲。
“那个,我……”
秦峤嘴里的舌头跟打结似的,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双手捧着同学录往时星然面前递,胳膊都在打颤。
“同学录……,可以写一下吗?”
时星然伸手接过那本同学录,又抬头看了看秦峤爆红的脸,“我待会儿写,现在要写一套试卷。”
秦峤猛点几下头,“好。”
那我什么时候来拿?
怎么办,问不出口,这样她会不会以为我在催她?
“那我……晚点来拿。”
秦峤到底是没敢问出口,只能磕磕巴巴地扔下这句话,像个故障的机器人僵硬地转过身子,机械地往回走。
没过多久,教室里的人就渐渐地多起来,那些比秦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