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安排。”
“也不用大费周章，王经理是自家人，看望看望是个意思就行了，你说呢？”
王经理莫名打了个寒战，“自家人”这个词用得太重了，这里面包含了很多意思，可思及上次探望燕总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说明这意思对他就不利。
额头有滴汗落了下来，突然就对这几个字有了更准确的解读。
自家人，不需要送重礼，就说明他在领导那不需要过于露风头，而一般在温水里待着的青蛙，是很难获得升职机会的。
王经理擦了擦汗，正要说话，瞥见了办公桌上的一份资料，是关于卞南玉器的。他知道卞南是生产玉器的地方，去那里淘东西，肯定独特又便宜。
资料上有一些玉器图片，那款式看得王经理心里痒痒，要是弄一块好玉回来，放在古董堆里倒也不失体面。
谁要当没有存在感的“自家人”呢，他有奢侈的生活需要维持，全家老小都靠他养活，他必须要往上爬。
打定主意后，他就把那串联系方式记了下来，怕时间久了会忘记，就跟质控打了招呼赶紧跑出去输手机里。
他刚走，质控就把那张资料拿出来，在那串号码上弹了弹。
鱼已上钩，他把资料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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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记者会那天，质控让戴已去跟进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给戴已打了电话，“那边怎么样？”
“会议暂停，现场乱着呢，周访挺生气的，说让上影负责。”
“上影负什么责，承办方借用机器时条款写得清清楚楚的，概不负责。”
“说是这么说，可这事儿承办方承担不了啊。”
民生记者会上午十点开始，各社的记者全都到位了，可是在周访讲话的时候，空中半悬挂的全方位摄影机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周访面前。
人没事，但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出现一点差池都不行。他很生气，因为刚才的发言十分敏感，是上个月青头山区的助农问题，他出了很多力，为的就是在这一刻造势。
可那台大摄影机轰然掉落，不仅砸碎了他面前的桌子，还把他满腔的稿子砸得七零八落。
他已经没有心情说下去了，私下里找了承办方，问会前安检是怎么过关的。
承办方说机器跟往年一样是从上影借的，会前已经检查过了，没问题，不知道机器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周访勃然大怒：“那就去找上影！这个记者会让大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就这么毁了？这事儿一定要找个人问罪，你自己去协商，三天后给我答案！”
所以戴已就被承办方逼在角落里问话，问这机器怎么回事儿。
戴已秉承着不给老板找麻烦的工作原则，一问三不知，承办方没办法，让她联系老板，面谈。
质控听了之后说：“没档期。”
戴已：“那我呢？”
我可还是被扣着呢。
“多待几天，虐待你了再跟我说。”
挂电话。
戴已：“......”
其实老板没闲着，他在等，等几家新闻巨头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后，再把机器工厂的名字往承办方那一放。
并附有一份合同。
上影之前有固定的合作工厂，可是那家老板患了绝症，子女又不愿意继承家业，没办法，他只好忍痛把股份转让给别人。但新接手的老板人狠心黑，机器质量越来越差，不得已，上影终止了合作。正要寻找新的工厂时，这家找上门了。
工厂叫“涟源”，是这几年刚兴起的，规模不大，但口碑不错，质控做事很谨慎，在合同里添加了一条“工厂拥有产品的所有权”。
意思是，东西是厂里的，无论上影花多少钱把它带走，它归根结底还是厂里的。
厂里的东西出事不找厂里，找什么上影啊。
那会儿签字的是个经理，根本没想到质控会玩这种文字游戏，他看了一遍，见总体内容跟平时了解的差不多，就签下了。
合同延续至今，没人觉得异常。
直到质控花了五分钟跟承办方解释了一遍后，承办方恍然大悟，“行，我给王老板打电话。”
最终，王老板没有出面，而这件事则没了风声。
戴已被放了回来，两顿没吃，饿得眼睛冒金星，囫囵吞枣了两碗白饭，才打着嗝说：“哥，这事儿解决了？”
“嗯。”
“可我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感受到啊。”
“王休只是推在台面上的人，背后的老板我之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不然这么大的新闻不会一点水花都没有了，肯定是周访在背后出了力，跟周访挂钩，又想对付上影的，只有文于砚了。
至此，双方都握紧了对方的把柄，两人之间就隔了一层薄冰，按兵不动还能安稳度日，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