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姜赫听见了动静,放下游戏柄,往书房偷偷看了眼,确认来人后,心里不停地滚着,能让质控他妈牺牲美容觉也要来办的事儿,一般都得发颗枪子儿,他考虑让他妈帮忙顶,还是他爸帮忙顶,反正他自己死球了。
在屋里急得乱转,最终还是决定去门口偷听。
薛陈蔚开门见山:“从出生到现在,我们把孩子全权交给你,每年医疗费翻倍地给,还资助你家医院一笔钱,病能不能治好是其次,主要大家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的病最怕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薛姐,您别急,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话该我问你,我儿子现在什么情况,你跟我一五一十地说明白,回去我就查证,差一分一毫这生意就别做了。”
崔兰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要不,款项你拿回去吧。”
“是找到更大的靠山了?”
崔兰摇了下头,“你知不知道旌朝的医疗领域是谁在掌控的?是燕梁他弟,不知怎么的,他调查出小加的真实信息了,你俩当初瞒着就是因为这病特殊,怕给人留把柄,如今被人查出来了,自然会被做手脚。”
质加出生时就患有慢性再障,做了ATG没用,脐带移植也排异,就靠长期输血。
更惨的是他的身体适应不了输血的过程,每次治疗都像是剥去他大半条命,所以他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医院,也无法彻底摆脱药物。
在姜家医院治了很多年,特殊药几乎都给他一个人供应了,如今药物被人控制,而下一次输血治疗就定在一周之后。
时间紧迫,燕梁想要什么,质家很清楚。
“如果不是我找上门来,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在试着解决。”
“你拿我儿子的命在试,投资可以商量,款项也能加,但我儿子的病等不起,这事儿你不跟我说,你姜家能解决得了?”
“你先别着急......”
“你先把燕华的要求说出来,既然跟你们医院打了交道,不可能连筹码都不提。”
崔兰点了两下桌子,道:“他没跟我说,他哥开的口,他说现在这生意做得不错,上影的股你们实在不想给也行,要是把手伸到ER去,那情面就没那么好讲了。”
“他想用我小儿子来钳制我大儿子,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没任何权利跟他们谈条件,你不说就是想两头便宜都想占,崔兰,你胃口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姜赫在门外已经浑身出汗了,知道那药物的作用是他偷听的,那会儿偷听了个半吊子,他还以为有了药就有了把柄,也以为这样就能打入质控悉心布置的局里。
他做梦也不知道自己妈还藏了个心眼啊!
还准备听,但门开了,他连忙闪到一旁。
薛陈蔚语气不好地说了句别送了,转头又看见了姜赫,随即自己母亲也朝他看,他硬着头皮问了声好。
没人理他,等送走了薛陈蔚,崔兰才板着脸把他叫到书房,二话不说先给他一巴掌。
“妈!”
“糊涂!”崔兰恨铁不成钢,“你平时跟质控比也就算了,怎么能拿他弟弟的命开玩笑,那是他家的宝贝疙瘩,谁让你偷药的!”
“我怎么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再说了,我只是嘴上说说,那姓燕的可是实打实地威胁了。”
“他威胁是他的事,再怎么样不会把我们家拉下水。”
“可是话是让我们家传的,我们家可能不下水吗?”
“可能。”崔兰说,“质控这次织的网几乎能掀起整个旌朝,燕家也在内,我们只需要等,等质控做足了准备,他肯定会忍不住动手。这一仗牵扯到多少人,到那时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烂摊子,谁还会关心燕华当初跟我说了什么。可是你这么搅和一通,把他妈招来了,我们还能独善其身?”
姜赫觉得这也不完全是自己的错,就问:“不说也不保险啊,万一燕华来找你对质呢?”
“我跟他对什么质,医院里整天多少烦心琐事,他不过就是给他哥带了一句话,我忘了传递又能怎么样?”
“那质加怎么办?”
“质加都病了多少年了,医院在他出生时就下了病危通知,这十三年是他白捡来的,是你妈我拉下脸皮去问别人讨来的,就算他明天死,质家也挑不出我一个不是。”
姜赫心里一惊,他素来纨绔惯了,不管商场上的波诡云谲,原以为自己跟质控放的那些话已经算狠了,但没想到自己家为了生存,竟然能使出更阴险的招数。
“妈,不管怎么样小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只是想到质控面前吓吓他,谁会真动这药的念头呢。”
崔兰瞥了他一眼,“医院是我家开的,质家撤资又能怎样,这年头两条腿的金主到处都是,撤了一个姓质的,我还可以找个姓朱的,总之,你别管这些,该吃吃该喝喝,以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