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至在前厅如鱼得水地应酬,角落突然晃过一道身影,吸引着他的注意。紧接着,小厮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有位小姐找您,自称是三王爷派来的。”
“在哪儿?”
小厮抬手挡住嘴,压低声音回答:“西厢。”
孟寒至颔首,示意他退下,又重拾笑脸朝着一旁的长辈敬酒,谦卑地说:“几位叔父,侄儿有点事要处理,便先行退下了,照顾不周,望叔父莫怪。”
几位长辈喜笑颜开抬手:“去吧,你的事重要,我们几个随便逛逛就行。”
从正厅绕过庭院抵达西厢,这条路孟寒至走过许多遍,早已轻车熟路,即使今日人多噪杂,他也神不知鬼不觉避过所有视线。
推开门,熟悉的梳妆台旁坐着熟悉的身影,铜镜上的脸映入孟寒至的眼睛,他迅速进门,又谨慎转身把门关紧。
“他怎么说?”
沈珺婷打开妆匣,伸出手指拿起一根银簪,举过头顶在铜镜前比划着,动作不急不慢,却让旁边的孟寒至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快说话!”
略带怒音的话音落下,沈珺婷嘴角上扬,缓缓说道:“你急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银簪放下,收进匣子中:“我不过是个传话的,有些话可能表述不清楚,这件事还是当面聊才好。”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通知你一声,五月初六日月阁,他会在那里等你,你们当面讲。”
孟寒至闻言,脸上阴沉的冰霜瞬间消失,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初六?后天!”
对于邀功这件事,沈珺婷永远乐此不疲,只听见她说:“本来王爷并没有敲定日子,不过我贴身伺候他,吹吹枕边风,倒是让他定下了。”
“这次人情我欠下了,日后一定报答。”
沈珺婷站起身,体贴地回应:“你以前帮我这么多,如今我力所能及,也该扶你一把。”话虽说得诚恳真挚,可沈珺婷内心却在讥笑着。
不明所以的孟寒至还沉浸在喜悦中,殊不知是一步步走进了为他度身定制的陷阱中。
一道高墙,把热闹的府邸和寂静的宅院阻隔,这里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走在石板路上,能清晰听到脚步声。
石板路应该刚冲刷过,水痕还没褪去,只是偌大一个院子,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
沈雯壮着胆子继续深入,步履匆匆走进房间,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生怕被发现,怦怦直跳的心跳声让她更加紧张,好不容易溜进房间,才稍微缓解了些。
上一世,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这儿的了解还不如沈珺婷,幸得上一世临死前沈珺婷落进下石对她毫无保留把一切说给她听,这才让她多了些了解。
有时候,真该感谢一下沈珺婷。她想。
没有沈珺婷,很多事都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孟寒至房间的布局独具他的风格,看似简约、一览无余,实则在许多不起眼的地方都暗藏玄机。
“哒——”
突然,沈雯脚下一滑,后背撞上某处突起的地方,痛意从背部传来,但是她无暇顾及,而是全神贯注寻找刚才掉落地面的东西。
那是金属砸向地面的声音,而且她感觉,不是什么轻巧的东西,反而有些沉重。
“呼——”冷飕飕的风从窗外吹进来,让沈雯不禁打起寒颤,照理说这个天气不该冷,而且孟寒至的院落南北朝向,阳光充足。
可接下来沈雯捡起要找的东西时,才觉得周身被寒意笼罩。
沉甸甸的黄金被她拿在手里,这个雕刻样式,就算她再不关注朝政也明白,是虎符!
黄金被做成伏虎形状,平头、翘尾,颈肋间着篆书,如此精巧的设计和真品无异,若不仔细辨认,根本分不清楚。
原来,孟寒至的野心比她想象中大得多,不仅要权倾朝野,他还想一统天下!
念及于此,无意间窥探到最大的秘密,沈雯心里一沉,手里握着的证据已经足够让孟寒至谋逆的罪名坐实,也足够让他砍几次头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于是乎,沈雯把伪造的虎符别进腰间,小心翼翼推门离去,可她并不知道,与沈珺婷会面之后,孟寒至没有立即折回前厅,而是从西厢回了东厢。
“有人来过?”
小心谨慎如他,看着没干透石板路,一连串脚印还留在上面,立刻就警觉起来,问旁边修花剪枝的下人。
“回公子,今日无外人来过。”
“当真?”孟寒至眼底划过一抹邪肆,转而凶狠地看向下人:“我再问一句,有没有人来过!”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下人握着剪刀的手一抖,剪刀径直落向地面,仿佛这是打开热闹世界的开关,只是一瞬间,下人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呵——”孟寒至蹲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