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这人不仅毫不介意的和她坐在一处,居然还会赠药与她。她因做活而不再白皙纤嫩的手攥紧了那个小瓷瓶,声音低涩:“多谢姑娘。”
祝青禾摆摆手,她就是单纯看不惯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的那种德性。
清莲雅舍。
徐仪书坐在主位面上神情得意洋洋:“姐妹们都别愣着了,按我刚才说的玩起来吧,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玩法了。”
坐在她对面的一位青色衣裙,气质高冷清贵的女子凤眸微扬,带着冷意:“仪书妹妹这种玩法我可真是闻所未闻,若是出了事谁担着。”
徐仪书理了理头上簪着的步摇流苏,笑容不减:“丛嫣姐姐说笑了,不过就是个游戏,怎么会出事呢。”
丛嫣冷笑:“在座各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你让我们玩这个?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徐仪书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惋惜叹道:“那有什么办法呢,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们都不想要我徐家的拨款了吗。”
丛嫣瞪着她,周围的姑娘们都紧张的给她使眼色,临近的人还拉了拉她的袖摆,那意思是不要再和徐仪书吵下去了,谁让这一次大家都有求于她家呢。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傲骨都能永远铮然的挺立,总有一些时候我们无能为力便只能低下头随泼逐流去做那些我们并不喜欢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只要内心深处的火焰永不熄灭,那总有一天我们还能找回曾经的傲骨,那时,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我们还是我们。
丛嫣轻吸了一口气,妥协道:“好,我们陪你玩。”
外面,祝青禾糕点吃饱了,懒洋洋的靠在美人靠上休息,沉香看她动作肆意,举止间全然没有世家小姐的端庄严谨,倒是潇洒快意,和别人很是不同。
沉香眼中划过更深的疑惑,好奇心驱使她开口问道:“小姐既是受邀来此,为何却只坐在这里。”
祝青禾讪讪笑道:“我是陪我表兄来的,其实并未有人邀请我,我只是来凑数的。”
沉香笑道:“原是如此,看来小姐的表兄定然是位不凡的人物了。”
“是啊,他是本次上京的考生,很有才华的,肯定能够金榜题名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沉香的眼底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泛起深重陈黯的情绪,声音也低哑了下去:“真好啊。”
如果小果还在的话,今天也可以参加考试了吧。想到这,她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泛起细微却又尖锐的痛楚。
祝青禾在这里呆着也挺没意思,要是一会祝婉婷出来撞见她估计又得是一番掰扯,她可懒得和她搅合。
于是起身准备溜溜达达下楼去看看表哥,结果刚站起来就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女子尖利的叫喊:“啊——来人啊,救命啊——”
祝青禾眼皮一跳,身边的沉香也是猛然起身,面无血色。
雅客居顿时乱成一团。
沈无魅赶到雅客居的时候,陈老板哆哆嗦嗦的守在门口腿软的几乎站不住,一眼看到腰佩长刀大步前来的人,一把子抓住他的胳膊:“大人,我们雅客居逢此大难,您可一定要找出真凶,还雅客居一个清白啊。”
沈无魅眼眸沉沉,只盯着那陈老板后背发凉,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沈无魅径直走入,大堂中男女混杂,时不时有受了惊的姑娘抽噎一声,相熟的公子忙温柔安慰。
本朝民风开放,这种情况倒也正常,沈无魅扫了一眼,问道:“现场在哪?”
陈老板连忙指着一处道:“沉香,快过来给大人说说情况。”
沈无魅目光落过去,没看清哪个是沉香,倒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一身清淡衣裙,杏目桃腮,明明是极娇俏的一张脸,此刻却愁眉苦脸,她看着沈无魅硬生生挤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僵硬的摆了摆手,好像在说。
沈大人,又见面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她实在太倒霉了,就陪人来参加个聚会,都能搅进命案里。
这运气,可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