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后,连徵送唐娆回府的事传遍整个京都。
自然也传到了侯府。
沈氏那日盘问百合知晓个大概,没成想这事儿在外头愈传愈离谱。
说什么成安侯府二姑娘唐娆不知羞耻与当朝太傅私相授受。
更有传言,唐娆心机颇深引诱太傅,简直是找死的难听话。
为此沈氏再也坐不住了。
她见不得旁人诋毁女儿。
何况她女儿才是受害者,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人凭什么损害唐娆的名誉。
沈氏拧着细眉瞅向身侧的人吩咐:“张嚒嚒,你去账房多支出些银两,派几个可靠的人去打点上下,最好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闭嘴。”
张嚒嚒点头,目光觑了一眼沈氏,见她气色不好,又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沈氏。
“夫人,您消消气,这事儿交给老奴去办,您只管放心。”
张嚒嚒办事一向稳妥,不曾让沈氏失望过,这也是留她在身边服侍的原因。
张嚒嚒一走,沈氏眸光落在拢起的珠帘侧端,上壁挂着一副山水图,她不由想到什么,眉间缓缓舒展。
然又思绪万千,不知侯爷何时回府,近日她右眼皮老跳,心中不大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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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端着汤药进了里屋。
“姑娘,起来喝药了。”百合提醒道。
这会唐娆已下榻,外衣未穿,走向摘叶窗那头,乍见窗外飞来一只白蝶。
她粉唇轻勾,探手想去碰,地砖传来细碎的步子声,吓得那蝶儿扑扇飞走了。
“不好了,姑娘,出事了。”莲心气喘吁吁地跑进屋。
唐娆蹙眉看她:“出何事了?你怎的慌慌张张的?”
百合放下汤碗,也问道:“莲心,怎么了?”
莲心满脸是汗,方才跑得太急,喉头干涩难耐。
她今早去街市,听得几个老婆子在馄饨摊聊闲话。
还以为是些市井八卦之类的长短,谁知听了半天,才知议论的对象竟是她家姑娘。
不止如此,就连那位人人惧怕的太傅也在她们的议论中,言语数不尽的粗俗、难听。
多半是在损姑娘的名声。
莲心哪能听下去,她气不打一处的将那些婆子痛骂了一顿。
现在想想,惹出这等劳什子风波的是那宫宴,明明姑娘那日身体不适昏迷了,怎么到了那些人眼里,全成了姑娘的不对。
早知如此,她说什么都不会让姑娘去赴宴,不若哪来这等气人事。
莲心摸着喉间说话磕磕巴巴:“姑......姑娘,外面到处都在传你和......”
“和什么?”唐娆和百合两人一起盯着她。
“和太傅暗通款曲、说你不知廉耻,枉为高门贵女,与那勾栏歌女无异。”莲心舒缓了一点,才将话完整的说完。
一旁的百合听后,气得鼓起腮帮,骂了声:“这都是什么狗屁风言,居然敢造谣咱家姑娘。姑娘当时都昏迷了,我还在场呢!如不是太傅及时搭救,姑娘就要落水了,明明是一场误会,这怎还传出这些个子虚乌有的事。”
唐娆那日醒后,从小厮那里得知她昏迷时是连徵让出他的马车送她们回了府。
却不想,外头谣言满天飞。
到底是有人蓄意谋之栽赃与她,还是连徵政敌太多?
前世就听了些连徵的传闻,在他没当太傅前,因替陛下做事,明里暗里办了不少大臣,搜集了许多贪墨罪证,一时风头正盛,得了陛下垂青。
可他手段雷霆,凡是他查过的人,不是举家赴死,就是死在他刀下,他是踩着人血平步青云的。
传言说连徵不近女色、心狠手辣、惨无人道,这样的人日后若是故去,定是要下地狱的。
但没人晓得那时的连徵已是地狱修罗,他不在乎世人与他的评价。
唐娆脑海蓦然闪过那双漠然的眼睛,清俊的脸庞,她心间涌上些许惧意。
这样的人过于危险,她不该与这样的人牵扯过多。
现在她对外面造谣的事儿,不甚在意。
就怕对唐家不好,毕竟女儿家的名声尤为重要,也怕影响了日后议亲。
莲心和百合见唐娆不说话,以为是被外面的风言风语伤到了,正要宽慰几句,便见沈氏在张嚒嚒的搀扶下走来。
“母亲。”唐娆乖巧的唤沈氏,人已过去扶她。
百合和莲心面面相觑,对沈氏行了礼。
“你们都下去吧!”
沈氏摆手屏退了莲心等人。
现下屋内就剩她和唐娆坐在榻上。
“你知道了?”沈氏摸着唐娆温热的手心,又瞧她脸色不佳,想来是被外头的言论影响了。
唐娆嗯了一声,又说:“母亲,你别担心我,我没